林枭回到矿奴们聚居的那个潮湿、拥挤、臭气熏天的窝棚区时,已是后半夜。窝棚就是用烂木头、破草席搭成的棚子,几十个矿奴像沙丁鱼似的挤在里面,鼾声、磨牙声、梦呓声,还有那伤口化脓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林枭蹑手蹑脚,摸到自己那个靠墙角、最漏风的破草铺上躺下。身子一挨地,背后的鞭伤就火辣辣地疼,但他心里却像揣了一团火,滚烫滚烫的!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是王扒皮那可恶的嘴脸,而是那玄奥的《混元噬星诀》法诀,是那储物袋里亮晶晶的灵石!
“修仙……我林枭,竟然也能踏上这条路!”他心中呐喊,“王彪!赵家!你们等着!今日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但林枭不是莽撞之人,他深知眼下自己还是蝼蚁,稍有异动,便是灭顶之灾。他强压下立刻拿出灵石修炼的冲动,告诫自己:“隐忍!必须隐忍!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绝不能露出半点马脚!”
这一夜,林枭几乎没合眼,一方面是伤口疼,更多的是兴奋。他在脑海中反复揣摩《混元噬星诀》的入门心法,如何感应灵气,如何引导气息在体内运行周天。这法诀霸道异常,讲究的是掠夺吞噬,与寻常道家温养、佛门禅定的平和路子截然不同,正合了林枭这满腔愤懑、急于获取力量的性子。
天刚蒙蒙亮,刺耳的锣声就响彻矿场。“起来了!都他妈给老子起来!干活了!”监工们粗暴的吆喝声伴随着皮鞭抽打地面的声音,将矿奴们从可怜的睡梦中惊醒。
林枭随着人流,领取了那猪食都不如的早饭——一个硬得像石头、掺了大量沙土的窝窝头,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他三口两口扒拉完,感觉跟没吃一样,腹中饥饿感更甚。他知道,这是昨天强行吸收那块灵石灵气,身体消耗太大的缘故。《混元噬星诀》虽快,却极耗肉身精气。
“得想办法弄点吃的,光靠这点东西,别说修炼,累都累死了。”林枭心中盘算,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矿场厨房的方向。
白天的工作依旧是暗无天日的挖掘。林枭被分到一个贫瘠的矿层,挥舞着沉重的铁镐,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坚硬的岩石,寻找那稀稀拉拉的黑玄石矿脉。汗水浸湿了破烂的衣衫,背后的伤口结了痂,又被汗水泡开发炎,钻心地疼。
但这一次,林枭的心境完全不同了。他一边机械地挥动铁镐,一边暗中尝试按照《混元噬星诀》的法门,感应这矿坑深处极其稀薄的土属性灵气。或许是身处地底,土灵气相对稍多,也或许是他资质确实特殊,一天苦工下来,他竟然又能感受到一丝丝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灵气,顺着四肢百骸汇入丹田。
这一丝灵气,虽远不如直接吸收灵石,却让他疲惫欲死的身躯感受到了一丝清凉,力气似乎也恢复得快了些。
“狗剩子,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休息的间隙,一个憨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枭扭头一看,是睡在他旁边铺位的矿奴,名叫铁牛。这铁牛人如其名,身材高大壮实,性子憨直,有一把子力气,但因为脑子不太灵光,经常被监工欺负,干活最多,吃的却常被克扣。
“哦?铁牛哥,有啥不一样的?”林枭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
铁牛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瓮声瓮气地说:“俺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没以前那么蔫儿了?眼神亮了不少。昨天挨了王扒皮那顿鞭子,你没啥事吧?”
林枭看着铁牛眼中真诚的关切,心中一暖。在这吃人的矿场,人情薄如纸,铁牛是少数几个不会主动欺负他,偶尔还会偷偷分他一点食物残渣的人。
“没事,铁牛哥,我命硬,死不了。”林枭笑了笑,压低声音,“倒是你,昨天我看王扒皮又找由头克扣了你的口粮?”
铁牛闻言,黝黑的脸上露出委屈和愤怒:“可不是嘛!说俺挖的矿石杂质多,扣了俺半个窝头!俺都快饿死了!”
林枭眼中寒光一闪,拍了拍铁牛结实的胳膊:“铁牛哥,再忍忍,总有出头之日。”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嚣张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管事王彪,腆着肚子,手里拎着鞭子,带着两个跟班监工,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一双三角眼不怀好意地在矿奴们身上扫来扫去。
矿奴们顿时像见了鹰的兔子,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王彪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枭和铁牛身上。他昨天没抽痛快,心里还惦记着林枭顶撞他的事,今天就是特意来找茬的。
“狗剩子!铁牛!你们两个懒鬼,躲在这里偷懒是吧?”王彪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鞭子在手心敲得啪啪响。
铁牛吓得一哆嗦,连忙站起来:“王……王管事,俺们刚歇口气……”
“歇口气?这矿场是你们家炕头啊?想歇就歇?”王彪眼睛一瞪,扬起鞭子就朝铁牛抽去!“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铁牛不敢躲闪,闭眼等着鞭子落下。周围的矿奴都面露不忍,却无人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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