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秃鹫夜袭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一股更加阴险、更加无形的暗流,如同潜伏在沼泽深处的毒瘴,开始在黑风隘这片混乱的土地上悄然弥漫、发酵。沙狐帮“祸水东引”的毒计与毒蝎帮“将计就计”的推波助澜,使得各种真假难辨、耸人听闻的谣言,如同被惊动的蝙蝠群,扑棱着翅膀,迅速飞遍了山谷的每一个阴暗角落。
起初,只是在小范围的窃窃私语中流传:“听说了吗?枭狼团那帮人,可不是普通的流寇!他们从赵家矿场逃出来的时候,顺手牵羊,带走了大批高品质的玄铁矿石!那可是打造神兵利器的宝贝!”
很快,谣言就升级了:“何止是矿石!我有个远房表亲在沙狐帮当差,他亲耳听到帮主说,枭狼团手里有赵家秘传的修炼功法!能让人修为一日千里!要不然,那个林枭年纪轻轻,怎么可能那么厉害?连血秃鹫的‘影蝎’都一招废了!”
再后来,谣言变得更加具体和具有煽动性:“最新消息!沙狐帮撑不住了,为了筹集资金请更厉害的杀手,已经把‘黑水溪’上游的水源地偷偷卖给了枭狼团!以后咱们想喝水,都得看枭狼团的脸色了!”
“还有更吓人的!毒蝎帮放出风来,说枭狼团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的赤铁矿!他们已经调集人手,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这些经过精心炮制、层层加码的谣言,如同病毒般在黑风隘的底层流民、小股势力以及那些无所事事的亡命徒中间疯狂传播。它们巧妙地利用了人们对财富的贪婪、对力量的渴望以及对生存资源的焦虑,迅速点燃了许多人心中的邪火。一时间,“枭狼团”和“林枭”这个名字,不再仅仅与“凶悍”、“能打”联系在一起,更被赋予了“身怀重宝”、“掌握秘法”、“威胁水源”等更加敏感、更容易引来觊觎和敌视的标签。一些原本对枭狼团持观望甚至同情态度的小部落和零散流民,开始变得疏远和警惕;而一些本就无法无天、专干杀人越货勾当的小股匪帮和独行客,则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将贪婪的目光投向了那片偏僻的洼地。
洼地营地内,虽然与外界的直接接触有限,但李猴子手下的暗探,还是通过各种隐秘的渠道,陆陆续续地将这些愈演愈烈的谣言传了回来。
“狼首,情况不妙啊!”李猴子急匆匆地找到正在督促队员操练的林枭,脸上写满了忧虑,“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都说我们手里有玄铁矿石和赵家功法,连沙狐帮卖水源地给我们这种鬼话都编出来了!毒蝎帮也在煽风点火!现在好多人都盯着我们,怕是……怕是有不少人在打我们的歪主意!”
林枭听完李猴子的汇报,面色沉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慌乱。他缓缓收起正在演练的刀势,七杀魔刀归鞘,发出轻微的铿声。“意料之中。”他淡淡开口,目光投向山谷中那些隐约可见的、其他势力的据点方向,“沙狐帮吃了大亏,明着不敢立刻再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再正常不过。毒蝎帮想浑水摸鱼,也在情理之中。这盆脏水,泼得倒是又狠又准。”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他们污蔑吧?要不要我们也散播消息,澄清一下?”巴图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道,独眼中闪烁着怒火。
“澄清?”林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这种地方,你以为会有人相信我们的‘澄清’吗?只会越描越黑,显得我们心虚。拳头,才是这里唯一的道理。这些谣言,虽然恶毒,但对我们而言,也未必全是坏事。”
“不是坏事?”李猴子有些不解。
“至少,它让我们看清了这黑风隘的人心险恶,也让我们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林枭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而且,谣言终归是谣言。它或许能引来一些苍蝇,但也能帮我们筛选出真正的敌人和朋友。”他顿了顿,下令道:“李猴子,你让你的人,继续密切关注谣言的动向,尤其是要留意,有哪些势力或者哪些出名的亡命徒,对这些谣言表现出了过分的‘兴趣’,甚至开始有实质性的动作。巴图,营地的防御不能有丝毫松懈,尤其是夜间,要加倍小心,防止有小股敌人趁乱偷袭。”
“是!”两人齐声应道。
“至于沙狐帮卖水源地这种无稽之谈”林枭眼中寒光一闪,“倒是提醒了我。黑水溪上游,确实是山谷中一处重要的水源。沙狐帮是否真的控制着那里?那里的防御情况如何?如果我们能或许可以借此机会,真正解决我们的饮水问题,甚至反将沙狐帮一军!”
李猴子闻言,眼睛一亮:“狼首,您的意思是我们去探一探黑水溪?”
“不是大张旗鼓地去。”林枭压低声音,“你挑选两个最机灵、最擅长潜行和侦察的兄弟,不要从我们营地直接出发,绕远路,伪装成流民或者猎户,想办法接近黑水溪上游区域。不要轻举妄动,只负责摸清那里的地形、沙狐帮的守卫力量、巡逻规律以及取水点的具体位置。记住,安全第一,一旦暴露,立刻撤离,绝不可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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