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V260L无声地滑入那片熟悉的、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边缘,如同穿过一层无形的薄膜,云顶酒店那灯火通明的大堂再次映入眼帘。
车子停稳,林砚和苏清阮推门下车。大堂内温暖的光线驱散了车厢内的幽暗,却驱不散两人心头因那封邮件而笼罩的阴霾。
陈墨依旧坐在那张沙发上,姿态从容,手中端着的咖啡杯升起袅袅白气,另一只手摊开着一份似乎永远也读不完的报纸。赵强则刚从一楼的健身房出来,浑身热气腾腾,汗水浸湿了背心,正用毛巾胡乱擦着脑袋,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李锐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面前的小几上摊开着好几本线装古籍和现代打印资料,他正指着其中一页对赵强说着什么,看样子是在普及归墟里的某些常识或潜规则。
看到林砚和苏清阮回来,三人的目光同时投了过来。
“林哥!苏姐!你们回来啦!”赵强第一个嚷嚷起来,声音洪亮,带着显而易见的亲近感。
李锐合上手中的书,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一个习惯性动作),眼神敏锐地捕捉到了林砚和苏清阮脸上不同寻常的凝重。“怎么了?现实世界不顺利?”
陈墨放下报纸,深邃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最后落在林砚身上,没有说话,但无声的询问已然传达。
苏清阮没有绕圈子,径直走到沙发区,将手中的包随意一放,语气沉凝:“我们收到副本预告了。”
“哦?”陈墨眉梢微挑,似乎并不太意外,“哪个副本?”
林砚拿出手机,调出那封邮件,将屏幕转向陈墨和李锐。
“入村者,须赴百寿宴;宴不成,寿终正寝。”李锐轻声念出,脸色瞬间一变,猛地抬头看向陈墨,“陈叔,是‘那个’百寿宴?”
赵强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含义,但“寿终正寝”四个字在这种语境下听起来就极其不祥,他咽了口唾沫,小声问:“李锐,这……这副本很厉害吗?”
陈墨没有立刻回答李锐,而是仔细看着那行字,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他缓缓放下咖啡杯,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百寿宴’……确实是个麻烦的副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会被它选中。”
“陈叔,你知道这个副本?”苏清阮追问,语气急切。她虽然通过副本数量比林砚多,但“百寿宴”显然属于更高层级或者更隐秘的类型。
陈墨点了点头:“听说过,也看过一些零星的记载。这是一个典型的‘规则型仪式副本’,核心就是完成某种特定的仪式——在这里就是‘百寿宴’。邮件里的两句话,就是最核心的规则,也是唯一的通关条件和失败惩罚。”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入村者,须赴百寿宴’——这意味着进入副本场景后,你们会被默认置于一个‘村庄’环境中,并且必须参加宴会。拒绝参加,或者试图逃离宴会范围,很可能直接触发即死规则。”
“而‘宴不成,寿终正寝’……”陈墨的目光扫过林砚和苏清阮,“这意味着宴会必须‘成功举办并完成’。如果宴会中途被打断、无法顺利进行、或者缺少关键环节导致宴会‘不成’,那么所有参与者……都会被规则判定‘寿命终结’。”
“怎么才算‘宴成’?”林砚抓住了关键点。规则只说了失败的惩罚,却没定义成功的标准。
“这就是副本最危险的地方之一。”陈墨沉声道,“‘宴成’的标准通常是隐藏的,需要玩家在副本进程中自行探索和判断。可能涉及到宾客是否满意、仪式步骤是否正确、甚至可能需要在宴会中解决某些‘麻烦’或完成特定任务。每一个细节都可能关乎生死。”
李锐补充道:“而且,这种类型的副本,往往伴随着极强的认知干扰和规则扭曲。村民、宾客、甚至食物和环境,都可能暗藏杀机。玩家需要极度小心,分辨什么是真实的规则提示,什么是致命的陷阱。”
赵强听得脸都白了:“这……这比疗养院还邪门啊!至少疗养院的规则是写出来的……”
“写出来的规则也充满了悖论和陷阱。”林砚淡淡提醒他,目光却始终锁定在陈墨身上,“陈叔,关于这个副本,还有什么更具体的信息吗?比如村庄的布局,宴会的流程,或者曾经生还者的经验?”
陈墨摇了摇头:“‘百寿宴’的幸存者极少,而且相关信息在归墟中也属于稀缺资源,被严格管控。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只知道这个副本非常古老,似乎与某种祭祀长生或者转移寿命的邪恶仪式有关。宴会上的‘寿’,可能并非指代普通的寿命……”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了他话里的暗示——这场宴会,恐怕与掠夺或献祭生命息息相关。
苏清阮深吸一口气,看向林砚:“看来,我们这次是真的遇到硬茬了。”
林砚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指尖再次无意识地碰了碰口袋里的笔记本。真相提示……在这种规则复杂、真假难辨的副本里,笔记本的能力或许能起到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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