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四人带着沉重的发现,回到了村口牌坊下,那里是玩家们约定互通消息的临时集合点。
稀稀拉拉地,其他玩家也陆续返回。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惊惧,显然这一天的探索都遭遇了不同寻常的事情。然而,当王猛那一组人回来时,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凝固。
只有刘倩一个人。那个戴眼镜的瘦弱女会计,独自一人踉跄着走来,她的冲锋衣上沾着些许泥污,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王猛呢?还有孙小雨呢?”张海急忙上前问道,声音带着不祥的预感。
刘倩抬起头,眼神空洞,声音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寒:“死了。都死了。”
众人哗然!
“怎么死的?!”李锐追问,眉头紧锁。
“我们……我们去了后山那片坟地。”刘倩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像在背诵一篇与自己无关的报告,“王猛想找找有没有关于宴会或者村子历史的线索。在一个新坟前,他突然像中邪一样,用手去扒坟土,嘴里念叨着‘里面有东西叫我’……然后,坟土里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把他……把他拖进去了。孙小雨想去拉他,结果……结果也被扯了进去。坟……自己合上了。”
她描述得极其简略,缺乏应有的细节和情绪,仿佛那恐怖的一幕只是模糊的影像。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在叙述同伴惨死时,脸上没有任何悲伤或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镇定。
十三人已去其四,剩余九人。王猛作为户外导游的经验在超自然力量面前毫无用处,他的死亡方式充满了仪式性的诡异。刘倩的异常镇定,暗示了她可能也付出了某种“代价”,或者……她的“记忆”已被动过手脚。
林砚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刘倩。他注意到,在她叙述到王猛被拖入坟中时,她的眼神有极其短暂的涣散,仿佛那段记忆本身是模糊的、被强行覆盖的。这种不协调的镇定,比歇斯底里更让人不安。
“你就眼睁睁看着?没做点什么?”赵强忍不住问道,语气带着一丝愤怒和不解。
刘倩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回忆,然后摇了摇头:“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们被拖进去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记忆,成为了这个副本中可以被交易、被剥夺的“货币”或“惩罚”。
众人陷入了更深的绝望。王猛是剩下玩家里看起来最有主心骨的一个,他的死亡让队伍失去了临时的领导者。
夜幕再次降临,剩余的9人各自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他们借宿的、门口挂着不祥红布的人家。压抑和恐惧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着整个长寿村。
林砚小队回到那间偏房。气氛凝重,白天的发现和刘倩的异常像巨石压在心头。
“那个刘倩不对劲,”李锐低声道,“她的反应太奇怪了,像是……被抽走了某种情绪,或者那段记忆本身有问题。”
苏清阮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眼神疲惫却坚定:“祠堂里的铜镜能照出‘寿蛊’,这说明‘真相’在这个副本里是至关重要的武器。但我们还缺少关键信息,缺少能对抗‘寿蛊’或者在宴会上确保‘成功’的东西。”
她顿了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目光扫过林砚、赵强和李锐:“你们先休息,保存体力。我……我再出去一趟。”
林砚看向她:“你去哪里?”
“寿材铺。”苏清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那里既然能用‘代价’换取物品,或许有我们急需的东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她想起了那捆标价“一段清晰的记忆”的“安魂香”,或许还有其他更关键,但代价也更高的物品。
林砚沉默了一下,没有阻止。他知道苏清阮不是冲动的人,她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是权衡过的。“小心。”他只说了两个字。
苏清阮点了点头,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外面的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偏房内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呼吸声。林砚擦拭着那面冰冷的铜镜,赵强不安地摆弄着铁棍,李锐则在纸上写写画画,试图理清规则和线索。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就在林砚开始担心时,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清阮回来了。
她的脸色比离开时更加苍白,眼神深处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弱和……空洞。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从她体内剥离了。
“苏姐,你没事吧?”赵强连忙问道。
苏清阮摇了摇头,摊开手掌。她的掌心里,静静躺着一个婴儿拳头大小、色泽暗淡的古旧铜铃。铜铃表面刻满了细密扭曲的符文,看起来毫不起眼。
“这是什么?”李锐推了推眼镜,仔细打量。
“往生铃。”苏清阮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似乎努力在集中精神,“我用……一段很重要的记忆,从那个守店老头那里换来的。他说,在必要的时刻摇响它,或许能……‘惊扰’不该存在的东西。”
她付出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换取了可能在宴会上扭转局面的关键道具“往生铃”。她失去的是什么记忆?无人知晓,但这代价无疑极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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