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酒店的图书馆位于酒店西翼,占据了整整一层楼的空间。与外界图书馆的明亮喧闹不同,这里的光线是恒定的、柔和的暖黄色,高大的红木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墨水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檀香的宁静气息。环境极其安静,只能偶尔听到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
林砚和苏清阮一前一后走进图书馆。林砚目标明确,径直朝着标注着“秘闻与图腾”区域的深处书架走去。苏清阮则像只闲逛的猫,看似随意地跟在后面,目光在琳琅满目的书脊上扫过。
林砚很快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几本关于古老符号学和归墟传说杂录的厚重典籍。他抱着书,找了个靠窗的安静角落坐下,立刻沉浸其中,指尖划过泛黄书页上那些扭曲的图案和晦涩的注释,眼神专注。
苏清阮也拿了一本《星象与禁忌关联猜想》,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但她显然没林砚那么投入,看了没几页,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她先是故意用脚尖,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林砚的小腿。
林砚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
苏清阮立刻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眨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有、虫、子。”
林砚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苏清阮又拿起桌上备用的便签纸,揉成一个小纸团,趁林砚不注意,精准地丢到了他正在阅读的书页上。
林砚看着那个碍事的小纸团,沉默地将其拂开。
苏清阮趴在桌子上,肩膀微微耸动,忍笑忍得很辛苦。
第三次,她直接伸过长腿,用穿着酒店一次性拖鞋的脚,不轻不重地踩在了林砚的鞋面上,还故意碾了碾。
这次林砚终于放下了书,抬起眼,平静地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到底想干嘛?”
苏清阮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笑了出来,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小得意:“喂,林医生,你看书的样子,像块木头,一点表情都没有,多无趣啊。姐姐我这是在帮你活跃气氛,防止你变成面瘫。”
林砚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淡淡开口:“你很闲?”
“是啊,”苏清阮理直气壮地点头,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看他,“‘断念剪’坏了,暂时不用花心思温养。新得的……嗯,暂时也没头绪。可不就闲下来了嘛。”
她话里有话,眼神若有似无地瞟过林砚锁骨的位置,又很快移开。
林砚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但他没接话,只是重新拿起书:“那就找点正事做。”
“正事就是看你啊。”苏清阮接得顺溜,语气带着调侃,“研究一下我们林大医生这块木头,到底是怎么在副本里大杀四方的。”
林砚决定不再理会她。他发现跟这个女人斗嘴,最终吃瘪的往往是自己。他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书中的古老符号上,尤其是那些与“平衡”、“审判”、“天秤”相关的记载,试图找到与自己星纹和审判之钉的关联。
苏清阮见他又不理自己,撇撇嘴,也拿起自己的书翻看起来。不过她看得很随意,时不时就会抬头瞄林砚一眼,或者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安静的角落里,只有书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苏清阮似乎从书中找到了什么。她放下笔,拿起那张便签纸,推到林砚面前。
林砚抬眼看去,只见便签纸上画着一个简单的、由两条平行线和一个连接符号组成的图案——正是星座符号中的“双子”。旁边还潦草地写着一行小字:“双生之影,镜映之我。福兮祸兮?”
他目光在那个符号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字好丑。”
苏清阮正有点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闻言一愣,随即没好气地撇撇嘴,用气音反驳:“啊对对对,我字丑,就你林医生字好看,行了吧?”
“嗯,”林砚居然真的应了一声,语气平淡却笃定,“当然。”
苏清阮被他这理所当然的态度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下意识地在桌子底下,用穿着拖鞋的脚轻轻踢了一下林砚的小腿,以示不满。
林砚挨了一下,没什么反应,只是翻了一页书。
苏清阮以为他默认吃亏了,刚有点小得意,结果下一秒,自己的小腿就被不轻不重地回踢了一下。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林砚,对方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书,仿佛刚才那一下不是他干的。
嘿?还还手?
苏清阮不服气地又踢了过去。
林砚几乎是同时,也再次回敬了一下。
两人就这么在安静的图书馆角落里,在宽大书桌的遮挡下,像两个不服输的小学生一样,你踢我一脚,我回你一下,动作都不重,带着点幼稚的较劲意味。
苏清阮踢到第五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压抑着低低的笑声。她感觉自己在干一件特别傻但又莫名有点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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