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昂几乎是拖着两人在挪动。苏清阮伏在他背上,大腿伤口处的麻痹感一阵阵上涌,让她头晕目眩,只能勉强保持清醒。林砚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徐飞昂另一侧,昏迷中眉头紧锁,呼吸微弱。
浓雾依旧粘稠,脚下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希望刚才摸索出的那点雾气流动规律,在剧烈运动和高强度战斗后,早已紊乱难辨。徐飞昂全凭一股不肯放弃的韧劲在支撑,汗水混着泥水从他额角滑落。
“小飞…放下我…你先带木头走…”苏清阮声音虚弱,意识有些模糊。毒素在侵蚀她的神经。
“别说话,苏姐,保存体力。”徐飞昂喘着粗气,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语气却不容置疑,“要活一起活。”
他话音刚落,前方浓雾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猛地撕开!一道身影伴随着灼热的气流,如同陨石般轰然砸落在三人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
“轰!”
地面微微一震,泥泞四溅。
来人缓缓站直身体。那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古朴的暗红色皮甲,外罩一件猩红色的披风,无风自动,在青灰色的雾气中如同燃烧的火焰。他面容粗犷,线条硬朗,一头狂放不羁的赤红色短发如同狮鬃,额头上甚至隐约能看到两个微微凸起的、类似羊角的骨质结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瞳孔是纯粹的金色,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暴戾与审视,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硫磺与血腥味的沉重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峦,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徐飞昂闷哼一声,感觉像是被千斤重担压住,几乎要直接跪倒在地,他死死咬着牙,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但背着苏清阮、拖着林砚的姿势让他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
苏清阮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激得清醒了几分,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那个红披风男人,心脏骤然缩紧。这种气息…远超“希望”,甚至比暮雨中学那个星纱女子带给她的压迫感还要强烈和…充满恶意!
红披风男人那双金色的瞳孔冷漠地扫过狼狈不堪的三人,最终落在徐飞昂和苏清阮身上,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残酷意味的笑容,声音洪亮如同擂鼓,震得人耳膜生疼:
“参与者苏清阮,参与者徐飞昂。检测到你们在此副本中,主动击杀其他参与者‘云樱’、致使另一参与者‘九耳’丧失行动能力。”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冰碴子砸在人心上:
“依据《归墟基本法》第7条第3款,参与者间禁止致命性私斗。违者…处‘触死’。”
“触死?”徐飞昂瞳孔猛缩,他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含义,但那个“死”字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苏清阮脸色更加苍白,她想开口辩解是对方先动手,是自卫,但在那绝对的力量威压下,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说话了。
红披风男人——白羊,似乎很享受他们眼中的恐惧和绝望。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那只手掌宽厚,指甲锐利如同野兽,掌心之中,一团暗红色的、仿佛凝聚了无数怨魂哀嚎的能量开始汇聚,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
“规则就是规则。蝼蚁,安息吧。”
他狞笑着,那团暗红色能量如同有生命的活物,锁定苏清阮和徐飞昂,就要激射而出!
徐飞昂目眦欲裂,想将苏清阮和林砚推开,自己硬抗,但那威压让他动作迟缓如陷泥沼!
苏清阮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冰凉。妈的…还是逃不过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响起的空间震颤声传来。
下一刻,一道身影如同穿透了水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清阮、徐飞昂与白羊之间。
星纱短裙摇曳,半银半黑的长发如瀑流淌,赤足轻点地面,漾开圈圈神圣与妖异交织的星辉。精致绝伦的容颜笼罩着冰霜,眼尾那颗银蓝色星痣在昏暗光线下格外醒目。
正是暮雨中学出现过的那个神秘女子!
她的出现,没有带来任何狂暴的气势,却如同定海神针,瞬间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中和、驱散。周围粘稠的青雾都仿佛变得温顺了许多。
她抬起纤细如玉的手掌,对着那团即将射出的暗红色毁灭能量轻轻一按。
“啵…”
一声轻响,那团足以轻易抹杀苏清阮和徐飞昂的能量,如同被戳破的气泡,悄无声息地湮灭、消散,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白羊那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浓烈的不悦和忌惮。他收回手,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
“双子?!你还真是无趣,又来管我的闲事?”
被称为“双子”的女子,清冷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平静地回视着白羊,朱唇轻启,空灵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韵律:
“白羊,你的裁决,有失偏颇。”
“放屁!”白羊粗暴地打断她,指着地上的“云樱”尸体和昏迷的“九耳”,“证据确凿!他们杀了人!触犯规则!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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