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十二宫”之一的——水瓶。
水瓶步伐悠闲,走到星光池边,看了一眼池中央闭目养神的双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又带着点玩味的笑意。他没有立刻出声打扰,而是自顾自地在一旁由星光凝聚成的“矮凳”上坐下,将手中的琉璃瓶放在旁边,托着腮,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画面。
“哟,难得见我们双子殿下‘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水瓶熟稔地在池边坐下,将“时光絮语”瓶放在一旁,浅蓝色的眼眸带着温和的笑意,“怎么,被白羊那家伙气到了?还是……又在琢磨什么我们看不懂的‘变量’?”
双子缓缓睁开眼,所有外露的情绪瞬间收敛得滴水不漏,只剩下亘古的清冷。“有事?”她声音平淡,目光扫过琉璃瓶,“‘时光絮语’?你倒是越来越大方了。”
“好东西要给懂得欣赏的人嘛。”水瓶笑了笑,随即微微蹙眉,语气带着一丝疑惑和关切,“对了,你最近……有没有感应到秤哥那边的动静?他那天秤宫大门紧闭好些时日了,连‘议会’的例行共鸣都只有法则自动响应,深得很。我问过金牛和处女他们,也都说没消息。秤哥这次‘闭关’,动静是不是太大了点?难道……他真的触摸到了‘审判’权柄的更高层次?那可真是了不得。”
听到“秤哥”和“闭关”,尤其是水瓶那纯粹的、带着对天秤强大实力信赖的疑惑,双子缠绕星辉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心口像是被冰冷的星砂狠狠攥住。她必须维持这个谎言,为了他,也为了那个尚在懵懂中挣扎的“可能性”。
“他的境界,向来非我等所能揣度。”双子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既然选择深层次沉潜,自有其道理。何必打扰。”
“说得也是。”水瓶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天秤的强大与深不可测在十二宫中是公认的。他转而将话题拉回,“不过你这次,为了那个叫林砚的小家伙和白羊硬顶,确实有点出乎意料。那小家伙身上的天秤印记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顶多算是沾了点边儿,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还是说……你发现了别的什么?” 水瓶的眼神带着探究,他总觉得双子这次的出手,除了规则因素,似乎还有些别的。
双子沉默了一瞬。林砚……那个在古祠迷雾中眼神锐利如刀、在绝境中依然能冷静找出唯一生路、挥剑时带着一股熟悉决绝的身影,再次浮现在她眼前。那不仅仅是形似,更是一种神髓的共鸣。即便没有那微弱的星纹,那种深植于灵魂的、对规则的敏锐与近乎本能的“平衡”感,也让她无法移开目光。
“他很特别。”双子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若仔细分辨,似乎能听出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悠远,“不仅仅是印记。他应对危机的方式,对规则的……直觉,让我看到了一些有趣的‘可能性’。” 她刻意用了“可能性”这个模糊的词,将私心隐藏在观测者的职责之下。
“可能性?”水瓶挑眉,“就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你就不惜正面硬撼白羊?子儿,这可不像你一贯的风格。你该知道,白羊睚眦必报,他动不了你,但迁怒那个林砚,或者在其他方面给你使绊子,太容易了。”
“规则之下,并无特殊。”双子淡淡道,避开了风格的问题,“白羊的裁决本就不公。至于林砚……若他真是可塑之才,自能在规则内走下去。若他不是,我的插手也不过是延缓了必然。但至少,我给了这个‘可能性’一个公平验证的机会。” 她说得冠冕堂皇,仿佛只是一个恪尽职守的观测者,在维护基本的公正。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公正”之下,藏着怎样惊涛骇浪般的私心与期盼。她在林砚身上,投注的不仅仅是对一个“潜力者”的观察,更是对那段逝去时光的无望追忆,以及对那个渺茫到近乎奇迹的“万一”的孤注一掷。
水瓶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行吧,你总是有理。不过万事小心,‘时光絮语’你拿着,或许能帮你看得更清楚些。” 他将瓶子推过去。
“多谢。”双子接过,触手冰凉,却仿佛能给她一丝虚幻的支撑。
“最近归墟不太平,”水瓶起身,神色认真了些,“下层‘涟漪’频繁,‘云山’那些老鼠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动静不小。白羊辖区摩擦升级。‘议会’里关于某些观测界限的争议也多了……子儿,你是我们中最敏锐的,多留神。”
“嗯。”双子颔首。
水瓶的身影化作水蓝光晕消散。
双子宫内,重归寂静。但这寂静此刻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谎言、秘密、思念、担忧……还有那渺茫的希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她独自坐在星光池中央,握着“时光絮语”瓶,指节微微发白。目光再次投向无尽的虚空,焦点却落在遥远的云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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