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由纯净白玉般的材质构成的环形工作台悬浮在宫殿中央。工作台上,各种复杂到超越凡人理解的光屏和仪器正在无声运作,数据如瀑布般流淌。
一个身影正站在工作台旁,细心地为一盆悬浮在特殊力场中的、枝叶呈现出半透明水晶质感的奇异植物浇水。她穿着样式简洁却剪裁无比合身的月白色长裙,裙摆绣着细微的、如同电路板又似神圣纹路的银色花纹。栗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弧度优美的脖颈。她的面容并非极致的艳丽,却有一种雕塑般的精准与和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组合成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充满了知性美的脸庞。尤其那双眼睛,是清澈冷静的烟灰色,此刻正专注地看着水珠均匀地洒在植物的叶片上,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细致。
她便是“十二宫”之一,以严谨、精准、追求完美与秩序着称的——处女。
浇水的动作轻柔而稳定,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整个处女宫内,只有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水珠滴落叶片时极其细微的“嗒”声。
忽然,宫殿入口处那恒定流转的、代表空间权限的光幕,泛起了两圈性质不同的涟漪。
紧接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材极为魁梧雄壮,即便在普遍身形超出常人的“十二宫”成员中也显得格外突出。他穿着一身看似朴实无华、却隐隐泛着暗金色泽的厚重甲胄,甲胄样式古朴,覆盖了大部分身体,只露出线条刚毅如岩石雕刻的脸庞和一双沉稳如大地般的深褐色眼睛。他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让周围井然有序的数据流都产生了微不可查的震颤。正是金牛。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身形相比之下略显瘦削,却挺拔如松。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立领长风衣,衣料挺括,没有任何装饰。他的头发是沉郁的墨黑色,一丝不乱地梳向脑后,面容冷峻,五官深刻,尤其那双眼眸,漆黑如渊,仿佛能吸纳一切光芒,目光所及之处,连飘浮的数据都似乎凝滞了一瞬。他是摩羯。
两人的到来,打破了处女宫绝对的静谧。
处女停下浇水的动作,将手中的玉质水壶轻轻放在旁边一个特定的悬浮托盘上,动作依旧一丝不苟。她转过身,烟灰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两位访客,微微颔首:“金牛,摩羯。稀客。”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宫殿一般,清晰、冷静、没有多余的起伏,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准确感。
金牛走到近前,厚重的铠甲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看了一眼处女正在打理的植物,深褐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小巳(处女的代称),你还是老样子。整个十二宫,大概只有你这里,连一盆花的位置和浇水量都要用规则计算到小数点后十位。”
处女面色不变,声音平稳:“秩序源于精准,金牛。无序是混乱与衰败的温床。这株‘星痕水晶兰’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浇水的时间、角度、水量偏差超过万分之三,就会影响其观测‘规则涟漪’的准确性。”
摩羯静静地站在一旁,闻言,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微光闪过,他开口道:“精准是美德,子卯。正因如此,我们才来。”他的声音低沉,语速平缓,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和穿透力。
处女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烟灰色的眼眸里数据流般的光芒微微加速:“为了‘天平’的沉寂,还是为了‘双子’的异常介入,亦或是……‘白羊’辖区近来愈发频繁的‘摩擦’与‘云山’那不合规的‘挖掘’?”她直接点出了几个关键问题,显然对归墟下层的动向并非一无所知,只是习惯于在自己的宫殿内进行观测与推演。
金牛叹了口气,声音浑厚:“都有。天秤那家伙,大门一关就是这么久,连点动静都没有。‘议会’里已经有些不安的声音了,虽然双子一直说他在进行关键沉潜,但……”他摇了摇头,“他那‘平衡’权柄至关重要,长时间缺席,很多事情的裁决都变得微妙。白羊最近动作越来越大,借着‘维护规则’的名头,在他辖区的几个‘观测区’清场,手段激烈,已经引起了几个‘宿’的不满。双子上次为了几个下层参与者和他正面冲突,虽然压下去了,但芥蒂已生。这很不正常。”
摩羯接口,声音冰冷:“双子行事向来莫测,但目的性极强。她不会无缘无故为了几个蝼蚁般的下层参与者,去挑衅白羊那个火药桶。除非……那几个参与者身上,有她必须维护的‘变量’,或者,触及了她某些不容触碰的‘底线’。”他看向处女,“小巳,你的观测网络最密,分析最细。关于那个叫‘林砚’的参与者,以及他所在的小队,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值’?值得双子如此?”
处女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向中央的环形工作台。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点击、滑动。无数光屏在她面前展开、叠加、重组,海量的数据流被筛选、分析。那些在云顶酒店训练场中发生的能量波动、林砚使用【渡厄】时剑身上那特殊的共鸣反应、苏清阮“断念剪”的规则性应用、甚至他们日常交谈的碎片(被某种高维监听规则捕捉)……都以一种抽象化的数据形式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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