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银簪攥在手心,林砚却没有立刻返回内间。
门外的阴冷气息虽然暂时退去,但那股被无形之物“盯上”的感觉并未消失,反而更清晰了。他将簪子收进衣襟内侧贴身放好,那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像一块无法忽视的印记。
“今晚恐怕没法睡了。”林砚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那东西退走,未必是放弃,更可能是被枯井那边的动静暂时引开,或者……在等什么。”
他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众人,目光落在苏清阮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苏清阮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松开手,但脸上担忧之色未减。
“木头,你刚才……”她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回应鬼物的呼唤,是归墟大忌,可刚才的局面,似乎又没有更好的选择。
“情况特殊。”林砚简短解释,“不回应,她可能强闯。回应,至少暂时稳住,把危险目标锁定在我身上。” 他顿了顿,看向苏清阮和徐飞昂,“剑给我。”
徐飞昂一愣,立刻将手中的【渡厄】递了过去。林砚接过,反手握住剑柄,感受着剑身传来的内敛锋锐感。
“你要干什么?”苏清阮心头一紧。
“出去看看。”林砚语气平静,“那口井的笑声出现得太‘巧’,不像是巧合。可能是宅院里的其他危险,也可能是某种……平衡机制。我需要确认外面的情况,确保这个临时据点的相对安全。”
“不行!”赵强第一个反对,“林哥,外面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那鬼新娘说不定就在暗处等着呢!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
李锐也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林哥,我们现在是一个整体。你出去探查,万一遇到危险,我们救援不及。而且,你身上还有那枚簪子,是明确的目标。”
苏清阮没说话,只是看着林砚,桃花眼里写满了不赞同。
林砚却摇了摇头:“正因为我被‘标记’,才更应该出去。留在这里,只会把所有危险都引到这个房间。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她的力量能影响房门。如果她真的强攻,这个房间挡不住,到时候你们全都会被卷进去。”
他看了一眼脸色依旧苍白的苏清玥:“清玥需要相对安全的环境适应。我出去,一是探查,二是尝试把可能的危险引离这片区域。如果那‘新娘’的目标主要是我和簪子,我离开,这里会更安全。”
“可是……”苏清阮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林砚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这是目前最优解。我会小心,以探查为主,不会深入危险区域。徐飞昂,剑你拿着。” 他突然又把【渡厄】递还给徐飞昂。
徐飞昂懵了:“林哥?”
“我拿剑出去,目标太明显。你留在房里,保护好大家。”林砚快速交代,“如果我长时间不回来,或者外面有异常动静,你们不要贸然出来找我。守住这里,天亮再说。”
说完,他不等众人再反对,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动静,确认无异后,轻轻移开抵门的桌椅,拉开门闩。
“林医生!”苏清阮压低声音喊了一声,带着明显的焦急。
林砚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锁好门,不管听到什么,别开。”
话音落下,他闪身出了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操!”赵强一拳捶在墙壁上,又怕声音太大引来东西,硬生生憋着劲,脸色涨红。
苏清阮立刻示意徐飞昂和李锐把门重新抵好,自己则快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透过窗纸的破洞向外望去。
昏暗的院子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朝着枯井方向走去,很快就被更深的黑暗吞没。
“这个闷葫芦……!”苏清阮咬了咬下唇,心里又气又急,还有一种说不清的、被抛下的失落感。明明刚才还一起面对,转眼他就独自扛着危险出去了。
但她知道林砚说得对。带着簪子留在房间,确实可能引来更可怕的后果。只是……这种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队友去冒险的感觉,太糟糕了。
“苏姐,林哥他会没事的。”徐飞昂握着【渡厄】,走到她身边,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们要相信他,也要守好这里,不能让他分心。”
苏清阮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回妹妹身边,揽住还在微微发抖的苏清玥,低声道:“别怕,你林砚哥哥很厉害的。他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这话既是安慰妹妹,也是安慰自己。
林砚离开了西厢房的庇护范围,独自走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院子里比房间里更冷,寒风从四面八方灌来,带着湿冷的阴气。惨淡的白纸灯笼在廊下摇曳,投下晃动的、扭曲的光影,让那些廊柱、假山、枯树的影子都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
他没有直接走向传来笑声的枯井,而是先绕着西院边缘快速走了一圈,确认没有其他潜伏的异常。手中的强光手电只敢短暂打开,扫视关键角落,随即关闭,尽可能不暴露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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