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一个谋士悄声道,“若萧景琰真去突袭王庭,我们该如何是好?”
完颜宗望沉默良久,缓缓道:“那就要在萧景琰得手之前,攻下燕州。只要燕州在手,大汗就算丢了王庭,也能以此为据,南下中原。”
话虽如此,但他知道这几乎不可能。燕州城坚墙厚,沈青崖又善守。强攻损失太大,围困需要时间。而萧景琰的骑兵,最迟四五日就能抵达王庭。
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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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阴山北麓。
北靖王萧景琰勒住战马,望着前方茫茫草原。一万精骑在他身后,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
他们已经连续疾驰三日,人马皆疲。但萧景琰知道,不能停。每多耽搁一刻,燕州就多一分危险,女儿就多一分危险。
“王爷,”副将策马上前,“探马来报,前方五十里就是北狄王庭外围牧场。守军约五千人,都是老弱。”
萧景琰点头:“传令下去,休息一个时辰。吃饱喝足,检查兵器。今夜子时,突袭牧场。”
“王爷,我们不直接攻击王庭吗?”
“王庭守军三万,我们只有一万,强攻不智。”萧景琰道,“先打牧场,烧毁粮草,制造混乱。北狄王庭必会派兵救援,那时我们再寻找机会。”
这是围魏救赵之计。攻击王庭是假,制造混乱、迫使完颜宗望分兵回援才是真。只要完颜宗望分兵,燕州压力就会减轻,女儿和女婿就有机会反击。
副将明白过来,领命而去。
萧景琰下马,走到一处高坡上,望向南方。燕州在那个方向,女儿在那个方向。
望舒,再坚持几日。为父来了。
他想起女儿小时候,总喜欢骑在他肩头,要他带去看大营里的战马。那时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如今却已能独当一面,甚至亲赴战场。
作为父亲,他既骄傲,又心痛。骄傲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心痛女儿要承受这乱世之苦。
“王爷,”亲兵送来干粮和水,“您吃点东西吧。”
萧景琰接过,却没什么胃口。他心中算着时间——从燕州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四日。望舒信中说,燕州粮草箭矢只够支撑十日,如今已过去六日。
还有四日。他必须在四日内,让完颜宗望感受到足够的威胁,迫使他分兵。
时间紧迫。
夜幕降临,草原上星光璀璨。萧景琰的一万骑兵如幽灵般在夜色中行进,马蹄包着棉布,几乎无声。他们绕过牧场的哨岗,从侧翼悄然接近。
子时整,火光突然在牧场四处燃起。
“敌袭!敌袭!”
北狄守军从睡梦中惊醒,仓促应战。但他们面对的是北靖王麾下最精锐的骑兵,这些百战之师如狼入羊群,所向披靡。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五千守军死伤过半,余者溃散。牧场粮草被焚毁大半,牛羊马匹被驱散。
萧景琰没有恋战,得手后立即率军撤离。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王庭的援军就会赶到。
果然,天刚蒙蒙亮,三万王庭守军赶到牧场。但萧景琰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片狼藉。
“追!”北狄将领怒吼。
但草原茫茫,到哪里去追?萧景琰的一万骑兵化整为零,分成十队,在草原上游弋。今天袭击这个部落,明天烧毁那个粮仓,神出鬼没,防不胜防。
消息传到燕州城外的北狄大营时,完颜宗望脸色铁青。
“萧景琰果然去了王庭!”他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这个老狐狸!”
副将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王庭危急,大汗连发三道金牌,命我们速速回援。”
完颜宗望盯着地图,眼中闪过挣扎。燕州唾手可得,只要再围困几日,必破。但王庭若失,北狄将元气大伤,甚至可能分裂。
两难抉择。
良久,他终于做出决定:“分兵五万,由你率领,回援王庭。我率十万大军,继续围困燕州。”
“五万……够吗?”副将担忧,“萧景琰有一万精骑,又擅长游击。王庭守军虽然有三万,但多是老弱,恐怕……”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完颜宗望冷冷道,“我给你五日时间,击退萧景琰,稳定王庭。五日后,无论成败,都要回来复命。”
“末将领命!”
当日下午,五万北狄大军拔营北上。燕州城头的守军看到这一幕,欢呼雷动。
“北狄退兵了!北狄退兵了!”
消息传到敌楼,沈青崖和萧望舒相视一笑。他们知道,父亲成功了。
“岳父果然厉害。”沈青崖感慨,“仅凭一万骑兵,就逼得完颜宗望分兵五万。”
“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萧望舒冷静道,“完颜宗望还有十万大军,而我们能战者不足两万。兵力对比依然悬殊。”
“但压力减轻了。”沈青崖眼中闪过精光,“望舒,我们或许可以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萧望舒一愣,“以两万对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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