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相对完整,是因为这具遗骸并未与船体融合石化,而是保持着一个相对自然的坐姿。他(或者说它)穿着与外面骨骸类似的银色紧身服饰,但更加精致,肩部有流苏般的装饰,胸口同样有着星辰长剑的徽记,只是更加清晰。遗骸的骨骼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玉色,并非人类的白骨。它的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手中,捧着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呈现暗银色的扁平匣子。
吸引我们目光的,并非遗骸本身,而是它面前地面上,用某种发光的粉末,勾勒出的几行扭曲的、我们完全无法辨识的符号。而在这些符号的终点,指向那个暗银色的匣子。
更令人心跳加速的是,当我踏入这个舱室的瞬间,怀中那早已化为齑粉、只残留一点冰凉触感的星钥碎片位置,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但清晰无比的悸动!仿佛与这舱室,与那具遗骸,或者与那个匣子,产生了某种共鸣!
与此同时,一直沉寂的、来自嬴政玉佩碎裂后残留在我经脉中的那一丝极其微弱的龙气,也毫无征兆地、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这艘沉没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星槎,这个神秘的舱室,这具遗骸,这个匣子……与星钥有关?与嬴政……也有某种关联?!
“小心。”我示意王离和夜枭停在门口,自己强忍着虚弱和心悸,一步步,缓缓走向那具遗骸。
每靠近一步,怀中的悸动就强烈一分。那龙气的波动也越发明显,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还是警惕?
终于,我站在了遗骸面前。它低垂着头,面容早已化为枯骨,看不出表情。但那交叠的双手,那捧着的匣子,却透着一股庄重与……托付?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伸出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暗银色的匣子探去。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匣子的瞬间——
嗡!
舱室内所有的乳白色光球,同时亮度骤增!控制台上那些黯淡的晶板,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地上那些发光的符号,如同活了过来一般,开始流动、旋转!
遗骸手中捧着的暗银色匣子,盖子“咔哒”一声,自动弹开了一道缝隙。
一道柔和却无比清晰、直接作用于意识的、带着无尽沧桑与疲惫的意念流,如同潮水般,涌入了我的脑海。不是语言,却直接传递了含义:
“后来者……若你手持‘星钥’碎片至此……便是‘观测者’协议……选定之人……”
“此槎……‘巡天-柒’……陨落于此……已……三万七千载……”
“逆乱将至……星骸躁动……‘门’将开……”
“匣中之物……乃最后……记录……与……信标……”
“去‘海眼之芯’……阻止……净化……并非……毁灭……”
“小心……白夷……他们……亦是……囚徒……”
“钥匙……在你……手中……”
信息流戛然而止。光芒迅速黯淡,控制台晶板再次陷入沉寂,地上的符号也失去了光彩。只有那个暗银色的匣子,盖子依旧打开着,内部,静静地躺着一枚菱形的、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晶体,以及一块巴掌大小、薄如蝉翼、不知何种材质的黑色薄片。
我僵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那段信息,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
星钥碎片?观测者协议?巡天槎?三万七千载?逆乱?星骸?门?海眼之芯?阻止净化?白夷是囚徒?钥匙在我手中?
无数谜团如同乱麻,但有一点清晰无比——我们脚下的黑暗水域,所谓的“归墟”深处,隐藏着远比想象中更大的秘密!而这艘星槎,这具遗骸,这个匣子,就是揭开秘密的钥匙之一!
“主公?”王离见我呆立不动,紧张地唤了一声。
我回过神,看着匣中那枚蓝光晶体和黑色薄片,又看了看怀中那早已不存在的星钥碎片的位置,一咬牙,伸手将它们取了出来。
晶体入手冰凉,内部仿佛有星河在缓缓旋转。薄片触手温润,上面布满了细密到肉眼难辨的纹路。
就在我取出两物的瞬间,那具玉色骨骸,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悄无声息地化作了飞灰,消散在空气中,只剩下一套空荡荡的银色服饰,和一个打开的暗银空匣。
舱室内的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通道外那些幽蓝晶体的微光。
我们三人站在重新陷入昏暗的舱室内,面面相觑,手中的晶体和薄片,重若千钧。
新的线索,新的谜团,新的危机。而这艘沉默的星槎残骸,似乎只是无尽黑暗中的第一个路标。
前方的路,依旧笼罩在浓雾之中。但至少,我们不再是无头苍蝇了。
“走,先离开这里。”我将晶体和薄片贴身收好,感受着怀中那残留的、与它们隐隐呼应的一丝冰凉,沉声道。
必须尽快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研究这两样东西,恢复体力。这艘星槎残骸,绝非久留之地。那道信息中提及的“逆乱”与“门”,让人心生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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