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柠的额头突突地跳着,钝痛顺着神经蔓延到太阳穴,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让她忍不住蹙眉。
潮湿的空气裹着铁锈和霉味钻进鼻腔,滴答作响的水声在空旷的废弃工厂里回荡,像敲在人心上的重锤。
“萧……萧曜野?”她的声音干涩发颤,指尖触到冰冷的地面,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墙角。
她踉跄着起身,撞到了身后堆积的废弃零件,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借着从高处破洞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她终于看见不远处蜷缩着的身影,萧曜野趴在地上,上身缠着的纱布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渍浸透,边缘还在缓缓晕开,显然伤口并未得到妥善处理。
时星柠的心瞬间揪紧,快步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掌心触及他的皮肤,滚烫的温度让她瞳孔一缩——伤口感染引发了高烧。
他眉头紧蹙,平日里冷冽的眉眼因疼痛拧在一起,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泛着一层病态的潮红,呼吸粗重而炽热,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煎熬。
她必须想办法出去,萧曜野的伤口已经感染,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时星柠轻轻将萧曜野的头放在地上,垫上自己的外套,然后借着微弱的光线在仓库里摸索。
墙壁冰冷粗糙,她指尖划过每一处裂缝,忽然触到一块松动的砖块,用力一推,竟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她凑过去,外面是灰蒙蒙的天空,远处隐约能看到连绵的农田和几根电线杆,风带着泥土的气息吹进来,让她精神一振——这里似乎在城郊,只要能撬开这个洞口,或许就能逃出去。
就在她想找东西扩大洞口时,仓库的铁门突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时星柠心里一紧,几乎是本能地朝着萧曜野的方向冲去。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衣角,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两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就猛地从身后袭来,死死扣住了她的胳膊。
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铁钳般嵌进皮肉里,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放开我!”她挣扎着,视线越过男人的肩膀,看到了走进来的柳绛离。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皮衣,勾勒出消瘦却依旧窈窕的身形。
曾经明艳动人的脸上,如今却带着监狱生活留下的沧桑与戾气,眼窝深陷,眼底布满红血丝,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
她的皮肤蜡黄,嘴唇却涂着鲜艳的口红,形成一种诡异的反差,尤其是那双眼睛,原本灵动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疯狂与恶毒,像是淬了毒的匕首,死死盯着时星柠。
时星柠眉头一皱,鼻尖萦绕着柳绛离身上传来的气味——浓郁的香水味盖不住底下的烟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常的腥甜,那是吸毒者特有的气息。
她吸毒了。
柳绛离缓缓走近,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星柠的心上。她伸出纤细却枯瘦的手指,猛地挑起时星柠的下巴,指尖的凉意混杂着呛人的气味扑面而来。
“好久不见。”柳绛离笑了,可那笑容从未抵达眼底,嘴角的弧度僵硬又诡异,尾音上翘,带着一丝戏谑的恶毒,“刚醒来就乱跑啊,不乖。”
“把你腿打断,这样你就跑不了了吧。”下颚的力道骤然加重,时星柠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忍无可忍之下,她猛地张口,狠狠咬在柳绛离的手指上。
“嘶!”柳绛离吃痛松手,指尖留下清晰的齿痕。时星柠立刻偏头,用手背用力擦了擦嘴,眼神里满是嫌恶:“你一股香水和烟味,臭。”
柳绛离的脸瞬间僵住,眼底的疯狂翻涌,却只维持了一瞬,又换上那副诡异的笑容:“果然不够听话,还是死人乖点。不过一下子让你死也太可惜了,我还没玩够呢。”
她朝旁边的男人伸出手,立刻有人递过来一根粗壮的铁棍。柳绛离握住铁棍,掂量了两下,“所以先把你腿打断,我再慢慢玩。”
铁棍在地面拖行,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时星柠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用腿走路多方便啊,省力,像萧曜野当年一样。”柳绛离漫不经心地说道。
时星柠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你说什么?”
柳绛离笑得愈发得意:“原来他没跟你讲他以前的事吗?没事,等你腿断了,我会替他告诉你的。”她说着,举起铁棍,对准了时星柠的膝盖。
“你疯了是不是?”
一道沙哑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柳绛离的动作。
时星柠循声望去,只见萧曜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肩膀上的伤口被拉扯,纱布瞬间被新的血渍浸透。
他脸色很苍白,嘴唇干裂,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原本清冷的眼神此刻燃着怒意,却因高烧和剧痛而显得有些涣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忍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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