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虹口区日军陆军医院的高墙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森冷的阴影。茯苓隐身在医院对面一栋废弃仓库的二层，透过破损的窗棂，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医院内部的动静。
戒备比想象中还要森严。她轻声自语，眉头微蹙。
次日清晨，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茯苓已经出现在医院附近的一条小巷里。她迅速换上准备好的护士服，运用【基础易容术】改变了容貌。镜中出现的不再是那个眼神锐利的茯苓，而是一个面色疲惫、眼神麻木的普通护士。
混在上班的人流中，她低着头，脚步匆匆。大门岗哨前，哨兵正挨个检查证件。
证件。哨兵拦住她，语气生硬。
茯苓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伪造的证件，手指微微发抖——这是她精心设计的表演。
哨兵仔细看了看证件，又打量了她一番：新来的？
是、是的。茯苓的声音细若蚊吟，昨天刚调来内科。
哨兵将证件还给她，挥了挥手：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进入医院区域，茯苓立即闪身躲进一栋建筑的阴影处。她靠在墙上，看似在平复呼吸，实则正通过【动态战略地图】观察着仓库区的动静。
上午九点，一辆军用卡车缓缓驶入医院后门。茯苓精神一振，悄悄向仓库区靠近。
站住！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茯苓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冷冷地盯着她。这人眼神锐利，右手始终按在腰间——正是仓库区的看守之一。
对不起，长官。茯苓连忙鞠躬，我、我迷路了，要去内科病房......
内科在对面那栋楼。男子不耐烦地挥手，快离开这里。
是、是！茯苓连连点头，转身快步离开。走出几步后，她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名男子仍然站在原地，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在仓库区外围，她找到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假装整理护士服，实则密切关注着卸货平台的动静。
几名中国雇工正在从卡车上卸货。其中一名年长的工头引起了茯苓的注意——他的动作明显比其他人都要熟练，但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愁容。
快点！磨蹭什么！一个日本看守用生硬的中文呵斥道。
工头低着头，默默加快动作。但在转身时，茯苓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恨。
这时，另一个年轻雇工不小心摔了一跤，箱子差点落地。工头急忙上前扶住：
小心点！这里面都是贵重药品，摔坏了我们可赔不起！
对不起，张叔。年轻雇工怯生生地说。
专心干活。被称作张叔的工头叹了口气，早点干完早点回家。
茯苓默默记下了这个细节。她注意到，在清点药品时，张叔的目光不时瞟向那些印着盘尼西林字样的箱子，眼神复杂。
中午时分，雇工们蹲在墙角吃午饭。茯苓悄悄靠近，假装路过时不小心将饭盒掉在地上。
她惊呼一声，饭菜撒了一地。
张叔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这位大哥，茯苓怯生生地开口，能借我点纸吗？
张叔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旧报纸递给她。
谢谢。茯苓一边擦拭，一边压低声音，我听说......你女儿的病，需要盘尼西林？
张叔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你是什么人？
一个能帮你的人。茯苓快速说道，明天这个时候，后门小巷见。
说完，她不等张叔回应，便匆匆离开。走出很远后，她还能感觉到张叔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背上。
回到听雪轩，茯苓立即开始准备。她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木箱，开始仿造药品包装。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替换，太难了。她喃喃自语，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深夜，她再次来到医院附近，仔细观察着夜间的巡逻规律。两个暗紫色的业力光点始终停留在仓库核心区，纹丝不动。
必须避开这两个高手。她暗忖。
第三天中午，茯苓提前来到约定的后门小巷。她换了一身普通的市民打扮，脸上稍作修饰，看起来像个寻常的妇人。
张叔准时出现，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恐惧。
我想和你做笔交易。茯苓平静地说，你帮我弄一箱盘尼西林，我给你足够的钱治好你女儿的病。
张叔脸色骤变：你疯了！这是要杀头的！
你女儿的病还能等多久？茯苓直视着他的眼睛，医院的盘尼西林只给日本人和高官用，你就算攒一辈子钱也买不到。
张叔的嘴唇颤抖着，额头上渗出冷汗。
明天会有一批新药送到。茯苓继续说，卸货的时候，你想办法把一箱盘尼西林留在推车上。其他的我来安排。
不行......太危险了......张叔连连摇头。
想想你的女儿。茯苓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张叔心上，她还在发烧吗？还能撑多久？
张叔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发白。良久，他深吸一口气：
明天......明天我会试试。但如果不成功......
不会有如果。茯苓打断他，记住，为了你女儿。
看着张叔踉跄离去的背影，茯苓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是在利用一个父亲的绝望，但为了救陈书记，为了更多需要药品的同志，她别无选择。
夜幕降临，茯苓在听雪轩的阁楼里最后一次检查计划。她将需要用到的道具一件件清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明天的每一个步骤。
只许成功。她对着窗外的月色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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