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墨寒,见过余掌柜。” 林墨拱手行礼,姿态恭谨,符合一个初次执行外派任务的普通内门弟子形象。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余掌柜将木盘放在桌上,示意林墨坐下,自己则坐到对面,压低声音道,“墨师侄一路辛苦。这是给你准备的行头,南疆多雨,这斗笠和短打防水耐磨。行囊里有些干粮、清水、驱虫避瘴的普通药粉,以及一份标注了相对安全路线、但需时时更新(他递过一枚空白玉简)的南疆简图。这铁令是‘听雨轩’的临时信物,在几个散修聚集点或许能换些消息,但莫要太过依仗。”
他语速平缓,条理清晰:“‘赤岩台’主营地目前大致在这个方位(他手指虚点地图一处),距离此地约一千八百里。途中需经过‘黑水泽’南部、‘鬼嚎石林’东北边缘、‘沸血戈壁’一角。如今这些地方都不太平,血煞教巡逻队、魔化妖兽、流窜的散修匪类,甚至……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影子,都可能遇上。给你三条路线建议,各有优劣,你自己权衡。”
余掌柜详细说明了三条路线的风险、耗时、可能遇到的关卡与补给点。一条较近但危险,需横穿部分“鬼嚎石林”边缘;一条较远但相对平缓,绕行戈壁;还有一条折中,但需穿越几个小型散修聚集区,人员混杂。
“多谢余掌柜指点。” 林墨仔细记下,问道,“不知近日南疆局势,特别是‘赤岩台’方向,可有什么新变化?”
余掌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低声道:“不太平。联盟与血煞教在‘赤岩台’外围的摩擦日渐频繁,据说前几日,火峰那边还出了点事,似乎有精锐弟子遇袭,不过详情不明,被压下了。另外,近半个月来,各地都流传着一些关于‘影子杀手’的传闻,说是有修士无声无息失踪,或死于非命,伤口诡异,现场干净。有人猜是血煞教的新手段,也有人说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墨师侄,路上务必谨慎,昼伏夜出或许更安全,但夜间阴影更重……唉,这世道。” 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但眼中忧色清晰可见。
影子杀手……林墨心中了然,这多半是“暗影阁”的手笔。他们果然已经开始更加活跃了。
“弟子晓得了,定会小心。” 林墨起身,开始更换衣物,将宗门青袍和身份玉牌收起,换上那套灰色短打,戴上斗笠,背上行囊。顿时,一个风尘仆仆、准备闯荡南疆的普通低阶散修形象便出来了。
“好,像个样子了。” 余掌柜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塞给林墨,“这里面是三颗‘清风丹’,可解寻常瘴毒,也算老夫一点心意。从此门出去,是一条暗道,直通坊市后巷。出去后,混入人流,莫要回头。祝你一路顺风,早日抵达营地。”
“多谢余掌柜!” 林墨接过玉瓶,再次抱拳,然后不再犹豫,推开木门后的另一扇隐蔽小门,闪身进入了一条昏暗、潮湿、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地道。
余掌柜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混沌内敛,锋芒暗藏……多事之秋,又添变数。但愿这小子,能活着走到‘赤岩台’吧。”
他转身,仔细地关闭、伪装好密室入口,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来过。桌上的油灯,轻轻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投在潮湿的墙壁上,拉得很长。
与此同时,南疆,“赤岩台”营地,火峰驻地。
萧焱盘坐在被单独隔离、禁制重重的石室中,双目紧闭,周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呈混沌暗金色的火焰光晕之中。这光晕不断波动,时而炽烈如大日,时而内敛如炉火,隐隐散发出涅盘新生的道韵与焚尽万物的霸道。
“涅盘真火”雏形已初步稳固,假丹境初期的修为也彻底夯实。此刻,他正在尝试将“蚀骨灵火”的阴寒侵蚀特性,与“焚天战体”的炽烈毁灭真意,在这新生的涅盘之火中进一步融合、升华,探索属于自己的火焰之道。
忽然,他心神一动,从深沉的修炼状态中退出,睁开双眼。赤金色的眼眸中,一丝困惑与警惕闪过。
就在刚才,他体内那缕“涅盘真火”雏形,似乎极其轻微地悸动了一下,仿佛被遥远北方,某个难以言喻的存在,“注视” 了一眼。那“注视”并非恶意,也非善意,而是一种平静的、深邃的、包容一切的“掠过”,如同高天流云投影于湖心,转瞬即逝,却在他新生的、敏感的火之道心中,留下了一丝涟漪。
是错觉?还是……
他想起了昏迷前,与“影狩”死战时,胸前那赤红金属盒中“地肺毒焰”精粹被引动的感觉,以及苏醒后,焚天烈和父亲隐晦提及的、关于他涅盘时可能引发的、与远方某处存在的“共鸣”。
是那个存在吗?那个身怀“混沌”的家伙?他也醒了?而且……似乎正在向南而来?
萧焱缓缓握紧拳头,掌心灵力吞吐,将石室地面灼烧出一个浅浅的焦痕。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不甘,有警惕,有竞争之心,却也有一丝隐隐的、同为“猎物”、同处风暴中心的微妙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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