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前的宁静,对于手握主动权的一方而言,并非消极的等待,而是主动布局、引导局势走向的最佳时机。林墨深谙此道,他绝不会坐视外部势力在恐惧中慢慢舔舐伤口、积蓄力量,或者让内部因缺乏压力而滋生懈怠。他的应对,冷静、精准且极具针对性,如同一位高明的棋手,在沉默中落子,悄然改变着整个棋局的走向。
第一子:巩固核心,恩威并施。
他并未因胜利而放松内部管理,反而通过苏沐晴,进一步强化了工分制与防御体系的绑定。完成防御工事维护、参与警戒巡逻等任务的工分奖励被提高,而任何玩忽职守、违反条例的行为,惩罚也加倍严厉。同时,他再次“慷慨”地从“公共储备”中拿出少量新鲜水果和品质更好的罐头,作为对近期表现突出者(如阿强、以及逐渐踏实下来的老周夫妇)的额外奖励。这一手“大棒加胡萝卜”,使得安全屋内部的向心力和执行力不降反升,真正成为了一个铁板一块的战斗堡垒。
第二子:信息掌控,洞悉全局。
林墨加大了对外界信息搜集的力度。他不仅通过苏沐晴建立的简单监听装置(利用管道传声)捕捉各楼层的动静,更有意识地开始“雇佣”那些在宁静期尝试向他传递求救信号的底层幸存者。
他让李伟负责,通过极其隐秘的方式(如夜间垂下的绳索),与个别经过筛选的、相对“干净”(指背景简单,暂无明显敌意)的底层幸存者建立了单向联系。他不提供食物(避免立刻引发骚动),而是用少量消炎药、干净纱布或者仅仅是几句关于如何简单过滤雨水、识别可食用霉菌的“知识”作为报酬,换取关于孙浩、赵虎以及其他楼层幸存者团体的动向信息。
这些信息虽然零碎,但汇聚起来,便能大致拼凑出外部势力的状态:孙浩的暴躁与孤立,赵虎的暗中活跃与试图串联,老刘头的彻底龟缩,以及其他一些小团体的恐慌与摇摆。这使得林墨对外界的动态了如指掌,始终保持着信息上的不对称优势。
第三子:主动威慑,打破幻想。
林墨知道,绝对的沉默有时会让人产生侥幸心理。他需要适时地提醒所有人,他的力量依旧存在,并且不可挑战。
在一个清晨,他再次出现在阳台的观察缝隙后。这一次,他没有烤肉,也没有煮饭,而是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精准的“武力展示”。
他让苏沐晴用复合弓,射断了21楼孙浩据点窗外悬挂的一面破旗(孙浩之前挂上去充门面的),箭矢带着呼啸,精准地钉入了上方的窗框。同时,另一支箭则射穿了19楼老刘头等人设置在通道口的一个用于预警的空罐头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两箭,没有伤及人命,却传递了无比清晰的信息:
· 对孙浩: 你的位置我知道,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 对老刘头: 你的防御形同虚设,莫要心存侥幸。
这精准而克制的威慑,比任何叫骂都更具威力,彻底打破了某些人心中“躲起来就安全”或者“林墨不过如此”的幻想,将恐惧更深地植入他们心中。
第四子:播种希望,分化人心。
对于15楼那位母亲以及其他发出微弱求救信号的幸存者,林墨并未直接给予大量物资,那会立刻引发疯狂的抢夺,害了他们。但他通过李伟,偶尔会咽下一点点婴儿可能需要的、碾碎的维生素粉末,或者一小包盐。东西微不足道,却代表了生存下去的一丝微光。这种极其有限的、带有筛选性质的“善意”,开始在绝望的底层默默传播,让一些人在绝对的黑暗中对20楼产生了一种复杂的、依赖性的期盼,无形中分化了“敌人”的潜在基础。
林墨的应对,并非单一的暴力镇压,而是一套组合拳。巩固自身,掌握信息,精准威慑,分化人心。他像一位冷静的医生,一边用恐惧作为手术刀切除腐肉(如孙浩、赵虎的威胁),一边又用微弱的希望作为药剂,试图挽救那些尚未完全坏死的人性组织。
他的行动,如同在宁静的湖面下投入一颗颗石子,涟漪虽小,却终将扩散开来,影响着整个湖泊的生态。暴风雨或许会因他的应对而改变形态,但主动权,始终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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