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培训室里的暗流涌动
苍盛园区的电诈培训室像一口密不透风的铁箱,白炽灯的冷光刺得人眼睛发涩,几十排工位紧密相连,键盘敲击声、组长的呵斥声、新人的啜泣声混杂在一起,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陈默站在培训室前方的讲台旁,手里捏着一沓印满诈骗话术的A4纸,余光却始终锁在斜下方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叫“阿凯”的年轻人,是三天前刚被送进园区的“新人”。
阿凯穿着洗得发白的迷彩T恤,头发乱蓬蓬地贴在额头,可那双眼睛却亮得反常,不像其他新人那样盛满恐惧或麻木,反而像鹰隼般扫过培训室的每个角落: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后门的武装保安、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甚至连陈默放在讲台上的水杯位置,都被他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当陈默讲解“养老诈骗话术设计要点”时,其他新人都埋头抄写笔记,唯独阿凯支着下巴,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是在推演什么,又像是在传递某种密码。
“阿凯,你来说说,这段话术里最能打动受害者的关键点在哪里?”陈默突然点名,声音打破了培训室的沉闷。阿凯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站起身来侃侃而谈:“关键点在于抓住老人害怕孤独、渴望健康的心理,先用免费体检的噱头拉近距离,再用‘子女不孝顺’的话术挑拨情感,最后抛出‘保本高息’的诱饵,让老人觉得这是给自己留后路,也是给子女减轻负担。”
他的回答精准得过分,甚至比陈默准备的标准答案还要透彻,可陈默却注意到,他说这些话时,嘴角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只是在背诵一段与己无关的文字。更让陈默起疑的是,当他提到“卧虎山庄”这个名字时——那是明家的核心赌诈园区,阿凯的手指突然停顿了半秒,瞳孔微缩,这个细微的动作逃不过陈默多年卧底练就的观察力。
培训休息的哨声响起,新人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椅子上,有的偷偷抹眼泪,有的凑在一起低声抱怨。阿凯却起身走向饮水机,路过陈默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陈教官,您这套话术在卧虎山庄早就过时了,明老板那边现在用的是‘区块链投资’的新噱头,比这个见效快多了。”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表面却装作不耐烦地挥手:“少废话,管好你自己,完不成业绩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园区。”他转身走向办公室,后背却沁出一层冷汗——阿凯不仅知道卧虎山庄,还清楚明家的诈骗手段,这绝不是普通的“新人”,他是明家派来的卧底,目的就是窃取白家的电诈核心技术,甚至可能伺机破坏苍盛园区的运作。
二、宿舍里的试探交锋
苍盛园区的员工宿舍是十二人间的大通铺,墙壁上布满霉斑,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脚臭和劣质泡面的味道。陈默推门进来时,阿凯正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一个捡来的易拉罐拉环,目光落在窗外的岗哨塔楼上。听到脚步声,他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陈教官,您也回宿舍歇着?这鬼地方,连口干净水都喝不上。”
陈默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坐下,脱下沾着灰尘的工装外套,搭在床栏杆上:“嫌苦?当初别欠赌债跑路啊,到了果敢,命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他故意提起“欠赌债跑路”的身份——这是他伪装的背景,想看看阿凯的反应。
阿凯冷笑一声,将拉环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赌债?我那点债算什么?听说白老板的侄子白应能在清迈倒腾毒品,一单赚的钱够我们这些人干一辈子的。陈教官,您跟着白老板干,肯定捞了不少好处吧?”
这话像一把尖刀,直刺陈默的伪装。他强压下心头的震惊,装作被戳中痛处的样子,猛地拍了下床铺:“闭嘴!不该问的别问,想找死别拉上我!”他的声音很大,引得其他室友纷纷侧目,阿凯却毫不在意,反而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陈教官,我知道您不是心甘情愿替白家卖命的。明老板那边待遇好,只要您肯把苍盛园区的人员名单和业绩报表交出来,我保您吃香的喝辣的,比在这儿受气强多了。”
陈默盯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算计,却没有丝毫对园区的恐惧。他假装犹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你让我想想……白家的规矩你也知道,背叛者的下场比死还惨,我还有家人在国内,不能冒险。”
“家人?”阿凯嗤笑一声,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我也有老婆孩子,可在这儿,只有攥着足够的筹码,才能保护他们。陈教官,您要是识相,咱们合作;要是不识相,别怪我不客气——苍盛园区里,想取代您位置的人可不少。”
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阿凯不仅在试探他,还在威胁他。他知道不能再拖延,必须摸清阿凯的真实目的,同时还要防止他向白应苍告密。他突然伸手抓住阿凯的手腕,力气大得让阿凯疼得龇牙咧嘴:“你到底是谁?明家派你来干什么?别跟我装糊涂,否则我现在就喊保安,说你想策反我,看白老板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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