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死死裹住果敢的群山。
卧虎山庄的轮廓在墨色里狰狞如兽,三米高的铁丝网缠绕着带刺的铁丝,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岗哨塔楼里的探照灯,每隔十秒就扫过一遍山庄外围的丛林,光柱所及之处,草叶上的露珠都映出细碎的寒光。
潜伏在丛林里的中缅联合突袭队员,胸口的夜视仪闪烁着微弱的绿光,将眼前的黑暗切割成一片模糊的青灰。
赵卫东趴在一棵老榕树的虬根后面,左手紧握着对讲机,右手的指尖抵在扳机护圈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呼吸压得极低,每一次起伏都和丛林的夜风融为一体。
耳机里传来陈默的最后一条消息:“明家武装半数调往苍盛园区,卧虎山庄西侧岗哨换岗延迟三分钟,重复,西侧换岗延迟三分钟。”
赵卫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战术手表。
凌晨两点五十九分。
距离预定的突袭时间,还有最后一分钟。
他侧过头,用夜视仪的绿光扫过身后的队员。
每个人都趴在自己的掩体后面,枪口对准山庄的方向,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缅甸正义武装的队员,脸上涂着油彩,手里的AK47步枪架在膝盖上,眼神里燃着和中方队员一样的怒火。
他们的身边,放着准备用来破拆大门的炸药包,还有用来解救受害者的液压钳和破门锤。
赵卫东的目光落在山庄西侧的铁丝网缺口处——那是陈默标记的、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那里的铁丝网,被前几天下的暴雨冲垮了一小段,明家武装只来得及用几根木头临时加固,连探照灯的死角都算不上,却因为换岗延迟,成了今夜最致命的破绽。
“各小队注意。”赵卫东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到每一名队员的耳麦里,低沉而有力。
“一分钟后,爆破组率先突破西侧缺口,突击一组、二组跟进,控制岗哨塔楼,切断电源和通讯。”
“突击三组负责解救地下室受害者,突击四组围剿明家核心武装,务必在十分钟内控制山庄主楼。”
“重复,十分钟内,控制主楼。”
耳麦里传来此起彼伏的“收到”声,短促而坚定。
赵卫东再次看向战术手表。
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像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三点整。
“动手!”
赵卫东的声音落下的瞬间,爆破组的队员猛地按下了起爆器。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撕碎了果敢的寂静。
西侧的临时加固木栏和铁丝网,在火光中被炸得粉碎,灼热的气浪卷着泥土和草屑,冲天而起。
探照灯的光柱瞬间扫向爆炸的方向,却只看到漫天飞舞的碎片。
岗哨塔楼里的明家武装人员,被爆炸声惊得跳了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地端起枪,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被突击一组的队员精准点射。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塔楼里的探照灯瞬间熄灭。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爆炸声接连响起。
山庄的供电箱和通讯基站,在火光中化为废墟。
卧虎山庄里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的惨白光线,在黑暗中摇晃。
“敌袭!敌袭!”
山庄里响起明家武装人员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和拉枪栓的声音。
“冲!”
赵卫东低吼一声,率先从榕树后面跃起。
突击队员们紧随其后,像一群出鞘的利剑,从西侧缺口冲了进去。
夜视仪的绿光里,明家武装人员的身影在应急灯下乱窜,有的光着膀子,有的连枪都没端稳。
“放下武器!缴械不杀!”
中方队员用缅语和汉语交替喊话,声音响彻整个山庄。
但回应他们的,是密集的枪声。
“哒哒哒——!”
一梭子弹擦着赵卫东的耳边飞过,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水泥碎屑。
赵卫东猛地侧身,躲到一根石柱后面,抬手就是一枪。
夜视仪里,一名躲在墙角射击的武装人员,胸口飙出一蓬血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突击一组,压制东侧火力!”赵卫东大喊。
突击一组的队员立刻分成两队,一队用机枪压制东侧的火力点,另一队则迂回包抄,扔出了几颗烟雾弹。
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开来,挡住了明家武装的视线。
突击二组的队员趁机冲上塔楼,解决了还在负隅顽抗的武装人员,将山庄的大门从里面反锁,切断了明家武装人员逃跑的退路。
赵卫东带着突击四组,朝着主楼的方向冲去。
主楼的大门紧闭着,门后传来密集的枪声。
几名明家核心武装人员,躲在门后,疯狂地扫射。
子弹打在门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木屑飞溅。
“火箭筒!”赵卫东喊道。
一名队员立刻扛着火箭筒,冲到门前,瞄准了门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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