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坟场低语 因果溯源**
无尽的文明坟墓陈列于前，那一个个凝固的“气泡”如同冰冷的墓碑，诉说着纪元轮回的残酷。星漪、辰战、厉锋立于这片归墟平原，心神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
“门票……通往何处？”辰战声音干涩，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亲眼见到洪荒大世界的文明印记如同标本般被封存于此，他心中的战意与悲愤交织翻腾。
守墓老人那浑浊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万古，他缓缓踱步，枯木杖点向那些漂浮的文明气泡：“通往‘真相’，通往‘源头’，亦或者……通往最终的‘审判’。”
他停在一个尤其巨大、内部景象却支离破碎、仿佛被强行撕裂的气泡前。那气泡中，隐约可见无数齿轮与符文构成的冰冷造物，与“裁决之眼”的风格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庞大。
“此为‘逻辑天国’，一个试图将多元宇宙彻底数据化、实现绝对理性的文明，最终因无法处理‘混沌变量’而自我崩溃，其核心化作了‘裁决之眼’之类的傀儡。”
他又指向另一个不断扭曲、散发着贪婪吞噬气息的黑暗气泡：“此为‘虚空饕餮’，走向纯粹毁灭与吞噬的文明，其残留化作了‘噬界者’一族。”
最后，他指向一个斑斓扭曲、充满了无数重叠低语的气泡：“此为‘心象魔域’，专精于操纵心灵与命运的文明，最终在真实与虚幻的边界迷失，其主宰便是‘妄’的前身。”
星漪倒吸一口凉气：“前辈是说……我们所遭遇的天道傀儡，其根源，皆是这些……失败的文明所化？”
“失败？”守墓老人摇了摇头，“在‘机制’眼中，或许并无成败，只有‘是否合乎规格’。不合规格者，便被清理，其精华部分被回收、改造，成为维护‘规格’的工具。这便是轮回的一部分。”
他看向星漪手中的轮回碎片：“而这些碎片，源自一个几乎触及‘超脱’，却最终功亏一篑的文明。它们散落出去，既是一种记录，也是一种……测试。测试是否有新的文明，能从中领悟到什么，是否能走上一条……不同的路。”
“不同的路？”辰战目光灼灼。
“一条……或许能跳出这永恒收割循环的路。”守墓老人语气平澹，却石破天惊，“‘机制’并非无敌，它也并非永恒的。它亦在不断地学习、调整、进化。而这些碎片，以及像你们这样被碎片选中的‘变量’，便是它进化过程中的……‘催化剂’，或者……‘清道夫’。”
催化剂？清道夫？众人只觉一股寒意彻骨。他们一路的挣扎、牺牲、奋斗，在更高的层面看来，或许只是一场被设计好的筛选与考验？
“那我们集齐碎片……”星漪声音微颤。
“集齐碎片，便拥有了踏入‘最终试炼’的资格。”守墓老人看向归墟平原的最深处，那里一片混沌，仿佛连接着不可知的彼岸，“那里，是‘机制’用于处理最棘手‘变量’的地方，也是……唯一可能直面其核心的所在。但踏入者，亿万年来，无一归还。”
无一归还！四个字，如同死神的宣判。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放弃。”守墓老人澹澹道，“就此离去，凭借碎片之力，或可偏安一隅，苟延残喘数个纪元，直至下一次清理的到来。”
放弃？苟延残喘？
辰战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不屈：“苟延残喘？眼睁睁看着家园沦为下一个气泡？看着后世子孙重复这绝望的轮回？我辰战，宁可战死于通往真相的路上，也绝不跪着生！”
厉锋指抚剑身，冰冷吐字：“剑已出鞘，唯斩而已。”
星漪紧握“星梦之源”与星盘，眼神由最初的震撼迷茫，逐渐化为坚定：“道主之路，便是吾之路。纵前方是万丈深渊，亦往矣。”
守墓老人看着他们，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似是赞许，又似是怜悯。
“既然心意已决，便随我来吧。在踏入最终试炼之前，或许……你们该看看，你们星海的前身，究竟因何而亡。知己知彼，方能有一线生机。”
他枯木杖再次一点，众人身旁，一个与现今星海极为相似、却毫无生机、内部星辰尽数熄灭的古老宇宙气泡，缓缓飘近。气泡表面荡漾起涟漪，内部的死寂景象逐渐清晰，更有一股无比古老、无比强大的剑意残留，从中弥漫开来！
那剑意……竟与厉锋的戮仙剑意，有着一丝同源之感！却又更加古老、更加霸道、更加……绝望！
（第三百三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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