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首领的笑声还在石壁间回荡,嘴角那抹血痕缓缓滑落,滴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叶尘站在原地,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动。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靠近玉匣,而是闭上双眼,体内灵识悄然流转。上古传承的力量顺经脉蔓延,瞬间扫过玉匣表面。青光依旧闪烁,频率稳定,并无契约波动。他睁开眼,目光平静。
这不是认主,是垂死挣扎。
“赵猛。”他低声开口。
赵猛靠在断墙边,听见声音立刻抬头。手臂仍在流血,衣袖早已湿透,可听到指令的一瞬,身体本能绷紧。
“火粉。”
赵猛咬牙,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丹霞谷特制的驱邪火粉,药无尘临走前塞给他的,说关键时刻能烧尽一切阴秽之物。
他撕开布包,将粉末握入掌心。
叶尘抬手,三道符印自指尖飞出,直取黑袍首领胸口。第一道封丹田,第二道压识海,第三道锁命门。符光接连落下,那人身体猛然一震,原本微弱起伏的胸膛瞬间僵住。
林九察觉压制力减弱,立即抽回匕首。刀刃带出一串黑血,落在地上竟冒起白烟。他顺势翻身后撤半步,单膝跪地,保持警戒姿态。
秦霜仍坐在角落,指尖贴着地面。她未睁眼,但感知清晰——四周灵气开始紊乱,有股力量正在体内崩塌。
黑袍首领终于意识到什么,喉咙里挤出一声低吼。他想动,双臂却被银链死死扣住,骨骼早已碎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机被一道道封锁。
叶尘上前一步,右手轻抬。银链收缩,发出细微嗡鸣。那人头颅猛然后仰,脖颈青筋暴起,似在承受巨大痛苦。
“你……不会……知道……”他艰难开口,声音断续,“这东西……背后……藏着……”
叶尘不为所动。他知道,此刻敌人说什么都不再重要。
“动手。”他说。
赵猛猛地扬手,火粉洒向空中,同时吹出一口灵息。幽蓝火焰腾起,笼罩黑袍首领头顶。火光映照下,那人眉心忽然浮现一道暗纹,扭曲如蛇,正欲钻入虚空。
林九立即出手,匕首横划,在空中斩出一道弧线。灵力截断阴魂印记,火焰顺势将其吞没。
秦霜五指拍地,最后一丝力气催动尘土飞扬,覆盖火焰边缘,形成一圈简易封印。火势未减,反而越燃越烈。
黑袍首领全身剧烈颤抖,口中喷出大口黑雾。那些雾气试图逃逸,却被火与尘封锁于原地。他的身体迅速干瘪,皮肤失去光泽,仿佛被某种力量从内部抽空。
数息之后,整个人化作一团浓稠黑烟,悬浮半空。烟团剧烈翻滚,传出凄厉嘶叫,却再也无法凝聚成形。
火焰持续燃烧,直到最后一缕黑烟也被吞噬。
空气中只余一股焦糊味,和一块烧得发黑的令牌残片,静静落在地上。
战斗结束了。
叶尘缓缓松手,银链消散于无形。他低头看了眼肩上的伤口,血已止住,结了一层暗痂。随后转头看向玉匣。
青光仍在闪动,节奏平稳。
他蹲下身,指尖轻轻触碰匣面。冰凉,无异常。再以灵识探查一遍,确认无诅咒、追踪或反噬机制。
接着伸手,将玉匣拿起。
匣子比想象中轻,表面刻着一些古老纹路,看不出属于哪个宗门。他取出一个灰布锦囊,将玉匣放入其中。布料隔绝了所有气息,青光彻底消失。
赵猛咧嘴一笑:“总算……拿到手了。”
话音落下便靠回墙上,喘了口气。刚才那一把火几乎耗尽他最后的灵力,如今连抬手都费劲。
林九收起匕首,插进腰间皮套。他未言语,只是盯着那块烧黑的令牌看了两秒,才移开视线。
秦霜睁开眼,看了叶尘一眼,又闭上。呼吸虽较先前平稳,脸色依旧苍白。
四人谁都没动,也无人说话。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叶尘立于原地,左手按着肩上,右手握着锦囊。他环视一圈:赵猛靠着墙几近昏睡,林九跪地调息,秦霜闭目凝神。
他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掌心——短、急、长。
这是他们早年定下的信号,意思是:还没完,别放松。
赵猛立刻睁眼,坐直身体。林九抬头,手已按在匕首上。秦霜指尖重新贴地,感知周围动静。
叶尘低头看向脚边的灰烬。火已熄灭,只剩一小堆黑色残渣。他记起那人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这东西……背后……藏着……”
藏了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清楚,对方拼死争夺此物,绝不会只为一个空匣。
“我们虽胜,”他低声说道,“但未必安全。”
话音刚落,秦霜忽然睁眼。
她的手指在地面轻轻一颤。
叶尘立刻察觉异样,转向玉匣所在的方向,右手缓缓抬起。
锦囊静静躺在他手中,外表毫无变化。
可就在这一瞬,他感觉到了。
一丝极其微弱的震动,从布料深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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