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条都在炎烈真人预料之中,无非是赔钱、赔礼、保证。但这第三条,却让他一愣。星坠之地?星辰矿物?这位前辈为何对此感兴趣?难道这才是他来到这片区域的真正目的?
他心中念头急转,却不敢多问,连忙应下:“此事虽有些偏门,但我烈阳宗扎根此地数百年,多少有些积累,门下弟子也常在山脉活动。晚辈立刻吩咐下去,全力搜集整理,定将最详尽的信息呈于前辈!”
“嗯。”戚破苍满意地点点头,“道友若能办妥这三件事,过往之事,老夫便不再追究。烈阳宗与叶家的恩怨,亦可就此揭过。”
炎烈真人如蒙大赦,深深一揖:“多谢前辈宽宏!晚辈定当谨记前辈教诲,妥善处理,绝无二话!”
“口说无凭。”戚破苍却道,“便立下一份灵契吧。以神魂为引,天道为鉴。如此,对你我双方,都算有个约束。”
灵契!炎烈真人脸色微变。以神魂引动的灵契具有极强的约束力,一旦违背,极易引发心魔反噬,对道途损害极大。对方这是要彻底杜绝他日后反悔的可能。
但事到如今,他有选择的余地吗?看着戚破苍那平静无波的眼神,炎烈真人只能苦笑点头:“一切……依前辈所言。”
很快,一份蕴含着双方神魂气息、条款清晰的灵契便拟定完成。在戚破苍的见证下,炎烈真人代表烈阳宗,郑重地以精血和神识烙印其上。灵契一成,化作点点金光消散,无形的约束之力已然生成。
做完这一切,戚破苍才真正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算是接受了对方“奉茶”的礼仪。
“炎道友,”他放下茶盏,语气多了几分平和,“老夫此来,并非为灭门绝户。修仙界弱肉强食不假,但亦需存有底线,讲些规矩。恃强凌弱者,终会踢到铁板;广结善缘者,前路或能多几分坦途。这个道理,望道友细思。”
炎烈真人此刻心神俱疲,闻言更是复杂难言,只能再次躬身:“前辈金玉良言,晚辈铭记于心。”
“好了,此间事了,老夫便不久留了。”戚破苍起身。
“前辈这便要离开?”炎烈真人一怔,连忙道,“晚辈已命人准备宴席,为前辈接风洗尘,还望前辈赏光……”
“不必了。”戚破苍摆手打断,“老夫喜好清静。这便回了。”
说罢,他也不再多言,对殿内众人微微颔首,便转身,施施然向殿外走去。灰袍背影,在烈阳宗众人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渐渐远去。
直到戚破苍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中,炎烈真人才像被抽空了力气般,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色忽青忽白。赵厉与孙长老也松了口气,随即感受到体内法宝受损带来的隐痛和灵力空虚,皆是满脸苦涩。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殿外炽热的风,吹动檐角铃铛,发出空洞的轻响。
今日之后,烈阳宗,还是那个烈阳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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