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静走出牢房时，脚步很轻，轻得像猫。
不是因为虚弱——恰恰相反，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囚禁的三个月里，那些被林肃灌下的毒药非但没有杀死他，反而在某种力量的引导下，与他的身体产生了奇妙的融合。现在，他的经脉中流淌着金、黑两色的能量，金色温暖如阳光，黑色冰冷如深渊，两者相互制衡，又相互依存。
最明显的变化是眼睛。原本普通的黑色眼瞳，现在变成了纯粹的金色，像两颗熔化的黄金。每次眨眼，都能看到瞳孔深处有细密的符文在流转——那是时间规则的具现化。
“原来如此……”司徒静低声自语，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个微型的沙漏虚影。沙漏中的沙粒正以违反常理的速度倒流，然后又顺流，再倒流，循环往复。
他在牢房里想通了。
林肃背后的“主人”，根本不是噬光之暗的本体。那些祭司，那些侵蚀体，那些先遣军……都只是幌子。真正的阴谋，藏在更深的地方。
而线索，就在皇宫地下。
司徒静沿着熟悉的密道前进。这条密道只有历代国师知道，连接着牢房、寝宫、还有……皇室禁地。密道墙壁上刻着历代皇帝的丰功伟绩，但在司徒静现在的眼中，那些壁画变了。
不再是歌功颂德，而是……忏悔录。
第一幅：开国皇帝手持长剑，脚下踩着九头巨兽的尸体。但仔细看，那九头巨兽的眼睛里，倒映着九个不同的世界。
第二幅：皇帝修建皇宫，但在奠基仪式上，他在皇宫地下埋了一样东西——一个黑色的卵。
第三幅：历代皇帝临终前，都会独自进入禁地，在卵前跪拜，献上自己的部分生命力。
第四幅：三百年前，卵开始孵化。皇室不得不用更多生命力喂养它，导致连续三代皇帝短寿。
第五幅：五十年前，当时的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想毁掉卵，结果被反噬，一夜之间衰老了三十岁，被迫退位。
最后一幅：三年前，现任皇帝发现真相，秘密联系了司徒静，希望找到解决办法。但那时，卵已经快孵出来了。
“所以陛下一直知道……”司徒静喃喃道，“他知道皇宫地下埋着噬光之暗的‘卵’，知道皇室历代都在喂养它，知道它迟早会孵化……但他不敢公开，因为那意味着皇室的罪孽将公之于众，帝国会瞬间崩溃。”
他加快脚步。
密道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九个凹槽——正好对应九个世界碎片的形状。司徒静将手按在门上，金色能量注入。
门缓缓打开。
里面是个巨大的圆形空间，穹顶高耸，镶嵌着夜明珠，像星空一样明亮。地面中央，有一个祭坛。
祭坛上，确实有一颗卵。
但不是纯黑色，而是半透明的。透过外壳，能看到里面蜷缩着一个……婴儿？不，不是婴儿，是缩小版的噬光之暗本体——八根触手，无数眼睛，那张布满利齿的圆形口器。
卵在搏动，像心脏一样。每次搏动，都会从虚空中抽取一丝丝金色的能量——那是九号世界的本源之力。
而祭坛周围，坐着九个人。
不，是九具干尸。
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皇袍，保持着盘坐的姿势，双手按在祭坛边缘，身体已经风干，但脸上的表情出奇地一致——痛苦、悔恨，还有一丝……解脱。
这是历代献祭的皇帝。
司徒静的目光落在最靠近卵的那具干尸上。他穿着五十年前的皇袍，虽然风干，但依然能看出生前的威严——太上皇。
“原来您在这里……”司徒静轻叹，“难怪退位后就‘病逝’了。”
他走近祭坛，仔细观察那颗卵。卵壳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最多再有一两天，里面的东西就会破壳而出。
而那时，就不是简单的“孵化”了。
是“降临”。
噬光之暗的本体，会通过这颗卵，直接降临到九号世界！不需要打破牢笼封印，因为它从一开始……就被养在牢笼内部！
“好一个瞒天过海……”司徒静冷笑，“用皇室的秘密做掩护，用历代皇帝的生命力喂养，等时机成熟，直接里应外合。噬光之暗，你比我想象的更狡猾。”
他抬手，金色能量化作锁链，缠向那颗卵。但锁链刚碰到卵壳，就被弹开了——卵周围有一层强大的防护结界。
“没用的。”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徒静猛地转身。
太上皇的干尸……睁开了眼睛。
不，不是干尸复活，是残存的灵魂碎片在说话。那双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微弱的金色火焰。
“静儿，你来了……”太上皇的声音断断续续，像风中残烛，“朕……等了五十年……”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罪孽……”太上皇苦笑，“皇室的罪孽……初代皇帝，为了换取帝国的永恒，与噬光之暗做了交易……他帮它潜入牢笼，它赐予帝国繁荣……但代价是，每一代皇帝，都要献祭生命力喂养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