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博克长官。”凯特尔回答道,“他们现在的动向如何?”
“不出所料的话他们是沿着从你我中间经过的路线逃窜,应该是试图突围。”
“了解。”
通讯结束后,凯特尔露出了笑容,随后对着身旁的舍尔纳说道:“看起来,他们这下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两个中校和一个少校全部被消灭,剩下的几个家伙……不值一提。”舍尔纳虽然也想像凯特尔这样踌躇满志,但是他自己在说这话时却下意识地犹豫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胜利明明就在眼前,我怎么会对这件事产生质疑?舍尔纳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难不成……难不成我是在怕隆美尔那个家伙?不,不可能,他不值一提!
“你就是个偷勋章的小偷……”
那句尖锐的嘲讽声再度涌入了这个自傲无比的军官脑海中,让他再度陷入了那种抓狂的状态,面部逐渐变得狰狞起来。
不,那是属于我的荣誉!我的荣誉!我会把你们这些“投石党”的老鼠一个个揪出来,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胜者,谁才配得上那个蓝色马克斯!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念想一般,他们前方侦察部队经过的公路侧边的树林突然迸发出了一系列火光和炮响,打断了他们夜间进军的平静。
“敌袭!敌——”
侦察队的通讯汇报在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中被打断,不过从电台频道中依旧能够传出各种各样的噪音、呼喊和枪炮声。
“轰!”
一发火炮声响过后,“老近卫军”这一边的一台自动机被宣判为“损毁”,看起来又是遭遇了他们的那种特殊高穿深弹药的直击。
“步兵部队立刻分散开来!反击!反击!”
在一阵急匆匆的指挥调度中,遭遇夜袭的老近卫军步兵们一度显得有些混乱,以至于未能及时摆出减弱火炮轰炸的防御阵列,数十名士兵在两轮的火力打击中“阵亡”。
而与此同时,通讯器另一头的“混乱”也平息了下来,看起来是侦察部队被彻底歼灭了。然而很快,里面却传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晚上好女士们,这里是主持人齐格飞·阿德勒和埃尔温·隆美尔,欢迎来到我们的夜间突袭节目。各位可还满意我们的表演?”
“该死的‘投石党’,你们也只会偷袭了!”面对来自齐格飞赤裸裸的挑衅,因过度看重并试图维护自尊和荣誉的舍尔纳已经变得越来越魔怔,“你们这些离经叛道的家伙,只配被自动机和陆地巡洋舰碾成渣滓!”
“论偷袭的话,这次演习似乎是你们开先例的吧?”齐格飞轻快地反驳了对方的话语,“但愿你们能想出点别的花样来给我多点乐趣。”
随着齐格飞掐断了通讯频道,没有机会反驳的舍尔纳在无能狂怒的方向上越走越远。他疯狂飚着对齐格飞、隆美尔还有所有“投石党”的恶言与诅咒,仿佛用最恶毒的文字便能将这些他所憎恨的、不遵从传统的、试图否决他舍尔纳进步的道路的狂徒投入地狱之中。
他出身于一个卑微低贱的家庭之中,从不敢与人提起自己的来处,哪怕那些“投石党”的军官们再怎么与最具特权的贵族军官们剑拔弩张,也否认不了他们都有一个不需要遮掩的出身的事实,因此那群混蛋绝不可能理解他,也不需要去理解他。
他摒弃了对手下士兵的仁慈,用他们的血泪换来了自己的战功;他背弃了自己曾经的同僚,就为了换取能够与贵族军官将领们接触的机会。他所做的一切被视作冷血、奸诈、无情的事情,都是为了他对上进的渴求。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在这个精英主义的世界中被人用鄙夷嫌恶的眼神注视着。
然而,哪怕他已经不会对曾经因自己命令而死的德军士兵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同情,可昔日的阴影却又像梦魇一样缠上了他。埃尔温·隆美尔,那个被自己曾经的“合理手段”而在争夺荣誉的竞争中落败的家伙,现在和一个名为齐格飞·阿德勒的叛经离道者同流合污,像堂吉诃德与桑丘一样发起了对“老近卫军”的无畏冲锋。
他们最可恶的不是要剥夺舍尔纳或许来历不正的荣誉、质疑他的能力,而是要将他践行至今的那条进步道路彻底否定:他们说,军队内的平民不再需要对贵族卑躬屈膝,他们能站着靠自己的能力与勤奋获得想要的一切。
那这么一来,他舍尔纳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
“不!我不容许!!!”舍尔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这或许是发酵到极致的愤怒,抑或是一种绝望和空虚。
不过这已不再重要,通讯器中传来的告急,将他不得不拉回正在变得愈加悲哀的事实。
“上尉!我们侧翼遭到袭击!是敌人的装甲部队!他们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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