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飞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又将一根燃尽的烟头丢入早已装满的烟灰缸中,继续阅读着今天的最新报纸。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这几天总参谋部的大变天让他不得不做了大量的准备,以应对各种角度可能对他展开的攻击。
某种意义上,他突然理解了施莱彻尔,或许用某种方式将军政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确保一切都能按照计划稳步进行。
只不过他还是不信任那个毒蛇,若是那个家伙把自己的那些黑料抖出去,他的军官仕途可能真的就要到此为止了。
终究还是难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啊。齐格飞微微握紧了拳头,他必须改变这种状况。
“……德意志帝国驻海间联邦军事顾问,冯·斯庞兹上校,目前已经被撤职调回国内接受处分。据悉,其在华沙参与了多起恶性犯罪,勾结当地犯罪团伙……但其最先被曝光、也是最使舆论哗然的罪行,无疑是在当地长期、轮番见鲨幼女……”
“妈的,这个活出生……”齐格飞捏紧了拳头,眼神中毫不吝惜的流露出鄙夷与愤怒。
但齐格飞更对这种败坏军纪的现象感到极度愤慨的原因,是因为这不是个例,这种事情几乎出现在所有德国的驻外军队中。不仅仅是军官,底层士兵面对那些“低人一等”的殖民地或附庸国民众自然也是管不住下半身,对他们来说这种事情就是作为外国驻军的“福利”之一,只不过没人敢明文将其合法化罢了。
不过这次的事件之所以会闹的这么大,还是因为海间联邦对于德国来说是有着特别意义的盟友。其不仅仅因为波兰人构成了帮助帝国抵御俄国人的“东墙”,更是自两百多年前就和萨克森一直并肩作战的传统盟友,并且这种地位更是随着波兰恢复了联邦的绝大部分宣称领土后的国力激增而变得愈发重要。
对于任何一位成熟的德国政治家或外交家来说,德国可以与周边的任何一个国家陷入敌对,除了如今的波兰。而在这种级别的盟友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情,就连老帝国主义的德国人也必须谨慎、有诚意地处理这件外交风波。
只是齐格飞对于军队是否会妥善处理好这件外交丑闻表示怀疑,目前军队再度被保守派所主导,估计对于这个在外国境内犯事的贵族校官应该也是会尽可能地包庇住,毕竟这就是贵族军官中的“互帮互助”。而且本质上,那些家伙也不可能为了十几个波兰女童而真的去干掉一名德国上校。
这就是让齐格飞感到悲哀和绝望的现实。
不过现在离西克特元帅被撤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新来的埃希霍恩元帅居然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急着拿他们“投石党”和发展委员会开刀,这也是让他不禁怀疑起了对方的真正意图。
反正无论如何,这些家伙跟他是敌非友,别幻想着这些家伙真的会突然回心转意就是。现在他已经做好了面对最坏打算的准备,无论如何,“投石党”都将继续前进。
似乎是在回应齐格飞的设想,此刻有人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并且来者是一个齐格飞没有见过的军官。
“齐格飞·阿德勒中校?”对方开口询问道。
“是我。”齐格飞有些沙哑地回答,“请问你又是哪位?我并没有在部门里见过你,今天也没有见面的预——”
“我来自于总参谋部,阿德勒中校。”对方将双手负在背后,摆出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说道,“新任总参谋长埃希霍恩元帅想要见你。”
——
这算是齐格飞头一次进入了总参谋长的办公室。周围的一切让他莫名觉得眼熟,哪怕他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或许是因为西克特元帅曾经在这里一直工作的缘故。
而原本属于西克特、鲁登道夫、兴登堡和毛奇等人的办公室主位,此刻正坐着一名比西克特元帅更加年迈、留着大八字白胡子的秃顶老人,而对方正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位“投石党”的精神领袖。
齐格飞自然是认出了这个曾在去年对抗演习见过的这位帝国老将,赫尔曼·冯·埃希霍恩。虽然“老近卫军”派系中并没有明确的思想规划和领导人,但是这些为了扞卫陆军传统和“自治权利”的守旧派还是不约而同地推举出了一个最能代表他们利益的人,也就是面前的这位新总参谋长。
“阿德勒中校。”埃希霍恩率先开口说道,“近日可好?看起来你有些憔悴,年轻人。”
“承蒙元帅关照。”齐格飞公式化地回答道,“只是近日公务较多,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公务?我看未必吧?”埃希霍恩话锋一转,步入正题开始向齐格飞发难,“我听闻你最近似乎是在处理不少军事发展委员会的内部文件,莫非你所管理的部门内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自然是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的,总参谋长阁下。”齐格飞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军事发展委员会在被西克特元帅建立起来之时,都会定期向总参谋长办公室递交报告和备忘录,展示我们的工作进程,何来秘密一说?况且相比于军队内许多……更加稳重的部门而言,我们似乎清廉坦荡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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