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扬，T54工程的进展如何了？听你们上次说，铸造炮塔的设计已经完成了，不过车体倒还是有些挑战？”
“是，模具我们已经做好了，而铸造材料的最佳配比也已经确认，样品安装火炮测试的结果也比较理想。不过，您所说的复合装甲、横置发动机也是非常新颖的设计，因此我们的车体设计定型还需要一些时间。”面对齐格飞的提问，车尔尼一五一十地将未能及时汇报给齐格飞的进展迅速总结了一下。
“这倒是不急……毕竟BMW那边还没有把新型号的柴油发动机弄出来，自动机和陆行舰上的柴油机太大了，没法直接移植过来也是很可惜。”齐格飞对此表示了理解，虽然他对于看到成果有些迫不及待，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碎甲弹’的进展如何？”
“非常成功，上校。”车尔尼露出了些许骄傲的神情，“塑性炸药和延迟引信的搭配，在测试中对混凝土工事还有匀质金属装甲的攻击效果很不错，只可惜同等装药下穿透力不如破甲弹。”
“毕竟我本身就是想用这种东西针对工事的，针对装甲的事情交给专业的破甲弹即可。”齐格飞摊了摊手，“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嘛，弹药作为消耗品，分工明确会比过度追求‘全能’好得多。”
“阿德勒上校，不得不说，您真是一个战争奇才。不仅仅是在军事上如此有造诣，对于军工发展的指导和建议也是令人印象深刻。”虽然会显得像在刻意恭维，但车尔尼还是发自肺腑地对这位斯柯达的“导师”发出赞美，“您的两个简单设想，就直接终结了穿甲弹的时代。”
虽然听着很夸张，但是破甲弹和碎甲弹的诞生，的确让斯柯达的火炮工程师们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化学能弹药正在全面碾压传统的动能弹，无论是穿深还是杀伤力，它们都能做得比以往战车炮的弹药更好。
而破甲弹这个设计更是潜力无限，由于对初速几乎没有要求，使得这种弹药不需要很高的膛压和极长的炮管来发射。在此基础上，斯柯达的工程师们甚至都不需要齐格飞提醒，就提出了“枪榴弹”、“破甲弹火箭发射器”这种精巧的单兵反装甲武器概念。
不过车尔尼的这番话，让齐格飞突然想起了一件被他先前所忽略的事情：穿甲弹还远没到被终结的时刻。齐格飞之所以先提出破甲弹技术，是因为其的确能够大量运用在陆军的各个火力单位上，但真论战车炮穿深的极限，则还是得由穿甲弹来达成。
“老扬……你说穿甲弹的穿深，是由什么决定的？”齐格飞开口道，他打算再次用诱导式的对话将新的科技线路带给他的“御用兵工厂”。
“炮弹初速、空气阻力和炮弹材料强度。”作为火炮专家的车尔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在同等口径下，破甲弹能够将炮弹的能量集中在中心的一条线上释放，无视距离地拥有极高的穿透效能，而穿甲弹却很容易因距离而损耗穿深。除了初速较低、容易影响远距离射击精度外，破甲弹基本全是优势。”
“那如果说，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把穿甲弹设计成一个细长的‘针’，时不时就可以极大地减少空气阻力？如果这根‘针’的材质拥有极高的硬度和熔点，比如用钨合金，是不是就可以在拥有高精度、高初速的同时不容易损失穿透能量？”
“但炮弹口径决定了炮弹不可能做成针状……”车尔尼刚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他的脑海里突然想出了一幅图景，似乎正好能够满足上校刚刚所描述的设想，“但如果是用多片外壳包裹着一个针状硬芯，在出膛的瞬间外壳脱离，好像也可以实现……”
齐格飞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应和道：“对啊！‘脱壳的穿甲弹’，为什么我们不在T-54的主炮上也试试这个？”
车尔尼连忙掏出了笔记本，记下了这个在谈话中“无意”聊出的新指标，而且它的设计听上去又是革命性的。
果然，和阿德勒上校交流，他永远能收获数不尽的智慧和财富。或许他本身只是一位军官、在物理学上有过研究，并没有那么熟悉工程学的专业知识，但齐格飞总能用他敏捷的思维、大战中获取的经验和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来给出一个又一个突破性、又完全能够实现的指标。
齐总指标往下传！这个奇怪的口号莫名其妙地开始在车尔尼脑中循环播放了起来，他虽感奇怪，却也毫无异议。
毕竟斯柯达的技术和装备性能就是这样在齐格飞的“点子”启发中突飞猛进的。上一次的对抗军演中，破甲弹技术和门罗效应的应用被他们竞争对手所得知，那么斯柯达除了要继续保持先发优势外，自然也是需要继续保持这种引领技术革新的态势。
“穿甲弹设计……脱壳……高强度针状硬芯……可以有……更好的穿深……”
看着车尔尼还是像往常一样随时能开始记笔记，齐格飞不得不赞叹这位资深工程师对工作严谨认真的态度，哪怕他现在已经几乎脱离了技术人员的范畴、跻身管理者也没有变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