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格飞即将扣动扳机、送眼前这个烦人家伙上路时,他的身旁传来了一阵急促有力的脚步声、不断地朝他这里逼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第三个人的逼近,但大战老兵的直觉让他感受到了威胁,上校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果断地扣动扳机——但是对方的动作更快,在瞬间就格挡开了齐格飞的持枪手,同时一记凶猛的上勾拳直朝他的面门袭来。
齐格飞的反应也相当迅速,立刻也用另一只手拦截在了对方拳头的线路上。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真正目标不是他的头部,而是右手。
“呃!”齐格飞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法,一把撬开了他原本死死握住握把的手指,他的鲁格P08也立刻落在了地面上。而随后,这个出手迅猛的袭击者紧接着补上了一记膝击,剧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了起来,一时间无法继续作出反击。
诚然,齐格飞曾是一个优秀的风暴突击队老兵,但他在战壕里的血腥搏杀中并不需要用到太多格斗技,因此哪怕他曾经有着单人清空半条战壕的可怕战绩,那也是在霰弹枪、炸药和心理战的帮助下完成的,当面临这种短兵相接的时刻,他只能依靠肌肉反应和蛮力,难以招架对方精湛的技巧。
当齐格飞真正缓过神来时,对方已经迅速地绕到了他的身后,用令他匪夷所思的效率将手肘缠在他的咽喉前方,这个危险的态势让他脑内警钟大作,立刻开始奋力挣扎试图限制对方裸绞的成型,同时也是等待自己从腹部重击中缓过来,随后用一记背肩摔给这个家伙上一课。
可惜对方没有给齐格飞反击的任何机会,他抓住了齐格飞力量无法恢复的短暂窗口期,毫不犹豫地将另一只手绕过齐格飞的后脑搭住了他的右臂——裸绞成型。
强烈的窒息感让齐格飞更猛烈地挣扎了起来,但仅仅片刻之后,脑部缺氧就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大约十几秒后,齐格飞失去了意识。
——
当他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似乎无力地爬倒在一间昏暗房间的水泥地板上,他唯一可见的光亮来自于一扇打开的铁门。他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你们打算就这么处置他?”那个令人有些耳熟的女声说道。
“嗯……”另一个人沉吟了片刻,微微摇了摇头。
齐格飞没有听清他们后面在说什么,因为他感觉自己头上又遭了一记重击,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彻底恢复了意识。他发现自己正好端端地坐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之上。当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了之后,他尝试着挪动着身躯和脖颈,打算查看周围的环境。
但他想要站起来的行动却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按了下去,强行让他保持着在沙发上的安稳坐姿。
“阿德勒上校,我建议你还是在这里稍微坐好一点,毕竟你还是受了一点轻伤。”
一个陌生的声音传进齐格飞的耳中,而一名衣着整洁朴素、留着八字胡和山羊胡的男人端着两个杯子走了过来。这个中年男人的发际线很高,面色冷峻、看不出任何表情波动,将一杯淡黄色的热茶放置在了齐格飞手旁的桌子上,而自己却是端着一个玻璃杯的清水闷头喝了下去。
“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热茶估计也很久没有泡过。希望你不要介意,上校。”对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听上去,他居然知道自己有喝茶这个癖好,毕竟大部分德国军官都偏好啤酒或者是咖啡。
齐格飞迅速扫视了一眼他可以看到的房间环境,非常简朴,除了窗户、墙壁、电灯和堆满文件夹的书架,别无他物。这和齐格飞实用主义至上的房间风格颇有类似之处,若不是他相当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派了一个身手不凡的打手把自己治服弄晕、带到这个鬼地方的幕后主使,他绝对会倍感亲切。
“请问阁下是谁?”齐格飞开口问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阿德勒上校。重要的是——你是谁?”眼前的中年人指了指齐格飞,然后坐到了他的对面,“对于德国人来说,你是战争英雄、西线的传奇;对波兰人来说,你是一个因偏见与矛盾而不受欢迎的德军军官;但对现在的德国总参谋部来说,你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奇才,却也是个桀骜不驯、难以信任的‘投石党’。”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齐格飞原本平静的眼神顿时变得不淡定了起来。哪怕他及时收回了那未能控制住的情绪波动,但那种夹杂着愤怒、不甘、恨意与震惊的情绪,想必已是被对方尽收眼底了。
“你肯定想问:‘你怎么知道的?’”对方抢走了齐格飞本来的台词,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回答是:我的消息很灵通。但阿德勒上校,别人眼中的你是什么样自然很重要,毕竟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可在你自己眼里,你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齐格飞其实并没有多在意对方的问题。对他来说,他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个中年人居然对他的来历、他在德国陆军中的处境知晓得如此清楚,但很显然,对方哪怕是个波兰高级军官乃至将领,都不可能如此了解他齐格飞·阿德勒,哪怕是毕苏斯基元帅都并不清楚这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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