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德意志帝国绝对不可能容忍这个“东墙”变成敌对国家。若是事情真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动武便是德国人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然而,哪怕德意志帝国有着世界最强大的常备陆军,平推整个海间联邦也并非什么困难之事,但对一个名义上平等的盟友动武等于自毁帝国和中欧同盟的招牌,让德意志帝国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恶名外交困境。更何况,武力征服的土地往往需要消耗巨大的资源和兵力来镇压叛乱、维持稳定,而德国人现在没有这么多的资源来浪费。
因此强硬手段从来不是一个选项,而是一个针对相对弱小的谈判对象的威胁手段,只不过如今这个真相似乎被那群波兰人看穿了。德国人终究要为自己帝国主义式的傲慢与贪婪付出一些代价。
“宰相阁下。”一名秃顶、相貌精明的男人在众人沉默之时站了出来,主动请缨道,“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应对这种外交事件,本就应该是我这个外交部长的责任。”
“古斯塔夫,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韦纳宰相微微挑眉道,“若是处理不当,这将对你是个相当大的污点。”
古斯塔夫·施特雷泽曼发出了一声轻笑,缓缓开口向在场的各位提出了他的见解:“诸位,这自然是一场危机,一场可能会让德意志帝国名誉扫地的外交事件——但对方并非真心跟我们过不去,相反,他们也是需要给自己的民众一个交代、并且避免我们利用这场劳工暴乱事件来拒绝向他们提供经济援助。而局势发展到目前这个地步,我们要做的绝对不是什么强硬制裁、军事威胁,相反,我们应该主动妥善处理这件事——而他们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步,并为我们留下了一个能平稳度过危机的台阶。”
“什么?”
“海间联邦首相、还有约瑟夫·毕苏斯基元帅的发言虽然强势,但他们的外交辞令中并没有明确地将错责推给日耳曼尼亚的帝国政府现任内阁,而是中央非洲政府和负责大坝工程的德国承包商。”施特雷泽曼继续讲述自己的洞察和理解,“而众所周知,殖民地政府和专员的委派并非我们这一届保守联盟政府进行的调度,而相关公司的失职就更不是我们的责任了,那一定是承包商和殖民地有关部门的腐败和做事不力导致了波兰劳工在极度恶劣条件下、为生死存亡而发起的反抗。”
“这么说来……中央非洲的专员,还有联合水电公司,他们就可以成为替罪羊?”宰相听懂了施特雷泽曼的见解,哪怕对方是一个有自由主义倾向的民族主义政客,与他这个保守党宰相有些许政见不合,但他也不得不在此时赞叹对方在外交事务上的老道和圆滑。
“不是替罪羊,作为这个政府支持方案的直接执行与负责单位,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义务。”施特雷泽曼纠正了宰相话语中的小小错误,“但宰相阁下您已经理解了我的意思。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展现作为德意志帝国执政内阁的权威,我们应果断介入调查,改换专员、惩处做事不力的人员和单位,给我们的波兰盟友们一个交代,同时反倒会加强我们内阁身为反腐者、仲裁者的公信力。”
“那对海间联邦的经济援助和尾款呢?我们是不是照常提供?”
“当然要提供,甚至是可以给他们额外加上一些微不足道、但看上去很多的优惠条件,让那些波兰人老实一点。”施特雷泽曼露出了狡黠而自信的微笑,“这么一来,我们将和那群精明但知分寸的波兰人达成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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