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流程也比较类似了,齐格飞跟随着自己百分之八十的直觉和百分之二十的“重要性排序”又视察了四个项目组,“合成”、“安娜斯塔西娅”、“瓶中小人”与“梦想家”。
即便他已经事先了解过“合成”项目的大体内容,但在直接视察实验设施的时候,他还是小看了这些试图将机械与有机体结合的科学家的疯狂程度——他们毫不避讳地演示着自己是如何将一个实验素体肢解、开颅,将机械义体强制安装上去,并且将各种电极、机械从裸露的大脑皮层中连接到义体部位之上,又是如何将成功渡过物理改造第一阶段的实验体利用电击、洗脑和药物控制等系统性流程,转化成真正的“刀锋少女”的。
而其中自然也是有产生了严重排异反应的失败体,而它们自然是被无情地拆解、卸下一切还可回收利用的装置,而剩余的生物质全部被焚烧处理——毕竟在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一次改造实验之后,这一坨不成形的血肉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甚至肉质也因为重金属含量超标而无法再利用。
“合成”项目组的实验人员自然对这种旁人会觉得残忍血腥的一幕无动于衷——毕竟对它们而言,这是科学进步的必要代价,更何况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在乎其他生命的“自由意志”和“生命”呢?
项目负责人屋大维教授便是在完美诠释这种疯狂的理性:他将自己改造一个与四条大型机械臂完全结合的实验体,以用于测试人类和一个完全独立于生物躯壳的外附义体时的状况。而事实证明,虽然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但是人的确能够长期操控独立于自己身躯的“人造躯体”,副作用仅仅是“没有知觉、并不能感受到那是自己躯壳的一部分”。
按照帝国现有的广泛采用的机械义体技术,这种“人造手臂”都会有内置触觉、温度传感器直接将模拟神经信号传递给大脑、以此让义体宿主的大脑能够更加适应这种无机肢体,而类似的设计也应用在了“合成”项目先前的实验之中,包括了“刀锋少女”和更早的“义体进化”,当时的项目组技术人员普遍认为,这种知觉连接是让改造实验体适应新躯壳的最好办法。
然而随着这么多年的研究,在成百上千具实验体因“自我认知紊乱”而宕机或是陷入了“攻击性暴走”后,屋大维教授提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认为越是改造程度高,越应该杜绝这种“拙劣模拟有机人体”的想法。
在经历了极高程度的义体改造之后,实验体,尤其是“刀锋少女”体内有着过多“非原装人体”的功能性义体设计,其中包括了“折叠提纲剑”、“变形式手炮”、“引擎心脏”等等……而有着这些非人设计,却还试图用“人性化”的设计来让这些实验体的大脑湿件“适应”新躯体,这不恰恰是在不断地唤醒这些已经不是生物学人类的造物非必要的“自我意志”么?
什么传感器?关掉,一定要关掉,这些给予大脑“人类知觉”的信号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对于“义体进化者”而言,排除这些外附义体的感官可以让他们有效地区分“自我”与“非我”,从而能够更好地避免感官与大脑结构冲突所导致的自我认知紊乱;而对于“自律人形”,它们只是一群替代人在战场上去死的“人形收割机”罢了,不需要让它们对自己的身躯产生“这是否是人体”的疑惑。
或许“自律人形”的素材取自于那些位于下城区贫民窟的少女,但在成为“自律人形”的时刻,其作为人的一切权利以及自我便全被销毁——或者说,她们本来就没有这些东西——洗脑、药物控制、神智训练,一切都是让自律人形的心智中枢彻底忘记“人类”的错误自我认知,并开始将一切算力都集中在“确保完成任务”这条唯一的核心指令上。
虽然残酷,但齐格飞必须得知这些“结论”。在与屋大维教授的坦诚交流之中,对方强调“人形非人”乃他们项目组安全作业的最高准则。
在屋大维的“准则”指导下,“合成”项目组在二代和三代人形的研发、测试与量产中都几乎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第四代自律人形之所以会“旧疾复发”,主要是因为目前项目组人员在权衡“战术性思考能力”与“避免自我意识觉醒”时遭遇了瓶颈,也就是需要激活大脑湿件的思考能力,却又没能找到抑制被激活的大脑去进行对自我认知的思考的通用范式。而在此期间,“合成”项目必然是会不断地出现安全事故的,因此这也是齐格飞需要重点关注的地方——
不过相比于如何去研究“刀锋少女”这种非人道科技,齐格飞更感兴趣的是“合成”项目的另一个成果——外附义体技术。
这种技术与其说是“没有知觉的额外人造肢体”,齐格飞更倾向于将其称作“神经对接式外骨骼”,令人类的大脑可以连接上一个不属于自己本体的外附机械并进行灵活的操控。而若是将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脑机动力甲,神经对接大型机械,甚至是让士兵直接用大脑对接来直接灵活地操控战争机器——比如说战车或是自动机——都不再是什么天方夜谭般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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