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了安全总管与“合成”项目负责人对情况的说明之后,“格式塔”的研究人员几乎全体主动表示愿意协助对十三号所透露出的“人形心智网络”的探索和归纳。
在签署好了各项委托事项协议与安全管理协议之后,“合成”与“格式塔”项目组的合作就这么被提上议程了。而看得出来,遭遇瓶颈的“格式塔”项目组对此干劲十足,颇有“不得真理终不还”的架势,因此为了保护十三号这个宝贵的研究素材,齐格飞在安全协议上写上了各种保证实验体心智、意识以及素体不被摧残的条款。
毕竟十三号的意识酷似人类,而“格式塔”项目组最擅长的就是把人类心智整成一团无法使用的浆糊。真要是出意外了,屋大维估计会违背开发署的基本人员准则、用他的四只强劲且出力稳定机械臂将这群家伙全部掐死。
好在有他这个安全总管在,这种不利于团结、不利于安全的事情目前还不至于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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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实验体,或者说,卡洛,觉得自己那一成不变的生活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就如同她当初被那群戴着面罩的奇怪士兵从的里雅斯特的贫民窟中带走时那样。
自她出生的时刻起,饥饿和疼痛似乎就一同伴随着卡洛一直长大……忙碌的地中海航线虽然滋润了的里雅斯特这个德国第三大港口的繁荣,但却并没有滋润到这个城市中的每一个人,而不幸的是,她就是被“繁荣与美好遗忘者”其中一员。
自她有明确的记忆起,她似乎就是被遗弃的孩子,没有人照顾、没有人看管、没有人在乎,她们能做的,也只是在饥饿的时候去散发着酸臭味的垃圾堆中寻找残羹剩饭,躲避着那些风纪警察的棍棒和帮派成员的拳脚,在城市的阴暗角落中得过且过地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但即便她还有那成百上千个“遗忘之子”一直在拼尽全力地活下来,他们的命运似乎也只是一个个饿死在城市的角落之中,或者是被人殴打伤害后在肉体的痛苦之中咽气。她见到无数同病相怜者这般死去,这似乎是他们既定的命运,因为这种命运很快也找上了她。
她当时已经被饿得没有任何力气行动了,哪怕散发着臭气的食物源近在咫尺,但被大小病痛和极度饥饿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她已经无力使唤其手脚了,死亡正在一点一滴地蔓延而来。但她的视野中很快就闯入了几个奇怪的身影,他们穿着灰色的制服、戴着奇怪的面具,很快地将她的身体架在一个备好的担架上,随后将她送进了什么地方——但之后发生了什么卡洛已经记不清了,想必是已经饿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拥有清醒意识的时候,卡洛能看到的只有一片白晃晃的、陌生的天花板。随着身体的知觉开始逐渐恢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臂不知不觉中变得粗壮了不少,远比她本来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无比细瘦的模样好得多,而且她头一次感觉自己有了不少力气。
但最令她感到奇怪的,则是来自头顶还有身后的陌生触感——她感觉自己身上似乎多了点没有的东西。而后来她知道了,自己长出了一对角和一根带着鳞片与尖刺的尾巴,这似乎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对自己做了一些事情之后的结果。
不过对于卡洛来说,她已经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毕竟自从被送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她基本就被好吃好喝地供了起来,除了她几乎无法离开这个白色的实验设施、平时也必须住在那个密闭的混凝土房间之外,一切都比过去似乎要好了不少。
但时间过去了一年又一年,即便卡洛对于救了自己一命的“奇美拉”项目组还保持着感激,但如同笼中鸟一般被关押、监视这么多年,还拥有着正常心智的她自然也会感到一种不适。一种迫切的冲动在她心中悄然滋生,寻求自由的冲动。她甚至也产生过试图用暴力手段强行逃脱的想法,但和那些已经被丧失思维的冲动所裹挟的失控嵌合实验体同类不同,卡洛的理智死死地帮她压制住这种危险的冲动。
似乎是因为有一段蛇类修饰,卡洛可以用远超常人的嗅觉来通过渗入收容室内的气味来感知外界,而她已经不止一次地能够感受到那种“同类的血腥味”了。而每一次出现这种血腥味之后,那些白大褂对她的看管和限制措施就会多上一层,而她自然也知晓外界发生了什么:
其他实验体试图暴力反抗并逃离,最终却都被无情地击杀。
自那之后,卡洛便彻底收敛起了起来,这并非是她放弃了追寻自由的冲动,而是她在清楚这里的人将不择手段地将“奇美拉”关在牢中后选择的自我封闭,不让自己的真实意图能被任何人察觉。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关于“一号实验体”的档案中便再也没有任何起试图进行交流或者是回应交流的记录了,其仅对书籍表现出过额外的注意力。
她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这样伪装多久,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十几年,甚至是这辈子都要这样过下去……对那些那令人厌烦的测试和永远没有任何新意和“真诚”的问话,“奇美拉”已经麻木了,以至于她已经开始不会对外界的变化做出任何反应,或者说,她愈发麻木的感官和过于坚实的躯体将她与外界逐渐隔绝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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