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的药炉正咕嘟咕嘟煮着艾草水,蒸汽模糊了玻璃窗,把窗外的秋阳晕成一片暖黄。柳月坐在药炉边翻着父亲的笔记,指尖划过“青鸟”两个字时,窗台上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叮铃铃响得急促。
那是个巴掌大的青铜铃,铃身刻着细密的云纹,是父亲留下的旧物。柳月猛地抬头,看着铜铃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这铃声她太熟悉了,是凌霄殿旧部之间的联络信号,三年前父亲出事后就再也没响过。
“叮——铃——”
铜铃又响了两声,节奏分明,像在传递某种密码。柳月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快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铃身,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电流声,像老式收音机调频时的杂音。
“月……月姐?”
一个断断续续的女声从铃里钻出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却让柳月的眼眶瞬间红了。是青鸟,她父亲最信任的副手,也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三年前凌霄殿出事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牺牲了。
“青鸟?!”柳月的声音发颤,紧紧攥着铜铃,指节泛白,“是你吗?你在哪?”
“我在……安全屋……”青鸟的声音忽强忽弱,像是在躲避什么,“云华那老东西……在查你的下落……他知道定海针在你手里了……”
柳月的心脏猛地一沉。云华天尊的势力遍布全城,青鸟能藏这么久,一定吃了不少苦。她想起小时候,青鸟总像个小尾巴跟在她身后,爬树掏鸟窝时会先替她探路,被父亲发现了也总是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柳月追问,声音哽咽。
“我没事……”青鸟的声音顿了顿,突然拔高,带着急促的喘息,“月姐,小心身边的人……凌霄殿有内鬼……当年的事……”
“滋啦——”
电流声突然尖锐起来,青鸟的话被切断了。铜铃剧烈地晃动了几下,云纹突然暗了下去,像耗尽了所有力气,再也没了声响。
柳月握着冰冷的铜铃,指腹还残留着刚才的余温,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青鸟的话像根刺,扎得她心口生疼——内鬼?当年凌霄殿的事果然不是意外,父亲的遇袭、青鸟的“牺牲”,背后都藏着更深的阴谋。
“怎么了?”
许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给柳月买的桂花糕,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快步走过来,“铜铃响了?”
柳月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泪,却瞬间多了层戒备。青鸟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小心身边的人”,许峰是龙族,他接近自己,真的只是为了帮她掌控神力吗?还是……
许峰察觉到她的疏离,脚步顿在原地,眉头微蹙:“是旧部联系你了?”他看到柳月手里的铜铃,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记载,“青鸟?”
柳月没回答,只是握紧铜铃往后退了半步,掌心的青印突然发烫——那是神力波动的征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防备。
许峰的眼神暗了暗,却没再靠近,只是把桂花糕放在桌上:“我刚才在街角看到几个可疑的人,穿着黑斗篷,和上次袭击你的是一伙的。”他顿了顿,声音放软,“青鸟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柳月看着他平静的侧脸,想起他替她挡钢管时的背影,想起他为了疏导神力而渗血的指尖,心里的戒备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慢慢瘪了下去。如果他是内鬼,根本不必费这么大劲,直接夺走定海针就行了。
“她说……凌霄殿有内鬼。”柳月低声说,声音还带着哭腔,“当年的事不是意外。”
许峰走到她身边,没碰她,只是看着窗台上的铜铃:“我查到一些线索,云华天尊这些年一直在收编凌霄殿的旧部,用的就是‘找出内鬼’的名义。”他捡起铜铃,指尖拂过上面的云纹,“这铃里有凌霄殿的灵力印记,刚才信号中断,应该是青鸟那边被发现了。”
柳月的心又提了起来:“那她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许峰的语气很肯定,“青鸟是凌霄殿最擅长隐匿的,她既然敢联系你,就一定做好了准备。”他把铜铃递给柳月,“这铃需要你的血才能再次激活,她留下信号,就是在等你回应。”
柳月看着铜铃,突然想起父亲说过,青鸟的家族世代守护凌霄殿的通讯阵,最擅长用灵力传递消息。当年她偷偷教自己认云纹密码时,总笑着说“以后就算隔了千里,我也能找到你”。
“我该怎么做?”柳月抬头,眼里的戒备已经褪去,只剩下急切。
许峰从药箱里拿出一根银针,消毒后递给她:“滴一滴血在铃身上,用你的神力催动,她能收到。”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在外面守着,不会打扰你。”
柳月看着他转身要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掌心的青印与他的皮肤相触,传来熟悉的暖意。“别走。”她轻声说,“我信你。”
许峰的脚步顿住,回头时,眼里的惊讶渐渐化成温柔的笑意。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熨贴着她的不安:“好,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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