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如摇摇头:“只有……发送端的……设定……接收端……是单向……保密……”
也就是说,她们只能发,不能收。无法确定“守夜人”是否收到,更无法知道回应。
林晚晴皱眉,手指在冰凉的旋钮上停留。突然,她想起陆寒琛。他之前给过她一个极其简短的、只有在最危急时刻才能使用的紧急联络频率和一组数字代码,说是通过某个特殊中转渠道,可以尝试联系他或他绝对信任的人。
那个频率……她死记硬背下来了。
她不再犹豫,迅速将频率调到记忆中的位置。然后,对着话筒,用清晰但压低的声音,快速重复了三遍那组数字代码,并加了一句简短的话:“晴安,需离滇,往勐棒西087。鹰是否无恙?”
“晴”是她,“安”是平安或沈婉如(取安然之意),“需离滇”是需求,“往勐棒西087”是位置和方向。“鹰”是陆寒琛(他名字里有“寒”,取鹰的孤傲寒冷之意),“是否无恙”是询问。
这是极限的简洁和加密,即使被监听,一时也难以解读全部含义。
发送完毕,她立刻关闭电台电源,拔掉连接线。不敢停留,背起母亲,朝着“蜂巢”洞穴更深处走去。那里有一条更狭窄的、似乎是人工开凿的后勤通道,隐约有凉风吹来。
通道蜿蜒向上,坡度很陡,有些地段需要手脚并用。林晚晴背着母亲,走得异常艰难,汗水混着岩壁渗出的水珠,浸透了衣衫。沈婉如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尽量绷紧身体,但几次还是忍不住因颠簸牵动伤口而发出痛哼。
“妈,坚持住,快出去了。”林晚晴喘息着鼓励,也是鼓励自己。她能感觉到气流越来越明显,风中带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而非洞穴的霉味。
又爬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天光!通道尽头,是一堆故意堆放作为伪装的枯枝和石块,扒开之后,外面是茂密的灌木丛!
她们出来了!时间是下午,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所处的位置是一个背阴的山坡,下方是连绵的绿色山谷,远处能隐约看到河流的闪光。
林晚晴将母亲轻轻放下,两人靠在一棵大树后,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虽然依旧在深山,但比起幽闭恐怖的洞穴,已是天壤之别。
她迅速观察四周,辨别方向。根据太阳位置和地形轮廓,结合沈婉如之前的判断,她们现在应该位于雾隐谷东北方向,距离猎人木屋所在的区域已经有相当一段距离,但离勐棒镇和所谓的“087里”坐标还很远。
当务之急是处理母亲的伤势,补充体力,并规划路线。
她在附近找到了一处有干净溪流的小洼地,周围岩石环抱,相对隐蔽。她将母亲安顿在溪边一块平坦的大石上,用清水清洗两人的伤口,重新敷上药粉包扎。又用随身带的破铁盒(从木屋带来的)烧了点热水,就着最后一点干粮,让母亲吃下。
沈婉如喝下热水,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依旧虚弱。她看着林晚晴忙前忙后,眼神复杂,有心疼,有骄傲,也有深深的忧虑。
“晴儿,”她轻声开口,目光落在林晚晴贴身收起文件夹的位置,“你刚才……在里面……看到了什么?你的脸色……一直很沉。”
林晚晴动作顿了顿。她本不想让重伤的母亲再多添忧惧,但这件事关乎她们两人的核心安危,母亲有权知道。
她拿出那个湿漉漉的文件夹,翻到那一页,递给沈婉如。
沈婉如接过,就着夕阳的余晖看去。当看到“沈婉如……必要时可清除”时,她脸色并无太大变化,显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目光落到下面那行关于林晚晴“疑似重生认知……建议活捉研究”的小字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拿着纸张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们……他们怎么会……?!”她猛地抬头看向林晚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恐惧的情绪,“难道……怀谦当年的研究……泄露了?或者……他们发现了‘那个’?!”
“什么研究?‘那个’是什么?”林晚晴敏锐地捕捉到母亲话里的关键信息。
沈婉如嘴唇颤抖,眼神挣扎,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最终,她看着女儿沉静却坚定的眼眸,长长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
“你父亲沈怀谦……他不仅仅是个爱国港商。他早年留学欧洲,涉猎极广,对……对生命科学、脑神经领域的一些前沿理论,尤其是关于‘意识’、‘记忆’、‘时间感知’的某些……近乎玄学的假说,非常着迷。”沈婉如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回忆一个遥远的梦,“他私下资助过一些边缘的、甚至不被主流学界承认的研究项目。其中有一个……非常秘密的项目,代号‘溯光’,研究的方向之一,就是……极端情境下,人类意识是否存在超越物理时间的‘印记’或‘回响’……甚至,是否存在理论上的‘意识回溯’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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