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看着前方茫茫大海,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小岛,沉思片刻。
“‘乌梢’说‘旗袍’正在赶来。我们炸了他们的船,杀了他们的人,还带走了武器。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澳门那条线,恐怕已经不安全了。沈国华可能已经暴露,甚至‘老荷官’也可能被监控。”她缓缓说道,“而且,香港那边,陆寒琛……”
她想起沈国华断断续续的警告:香港暴露,陆寒琛可能有危险。
“我们去香港。”林晚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香港?那不是自投罗网?”阿强一惊。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者……是唯一能破局的地方。”林晚晴眼神锐利,“‘旗袍’和‘血盟’的主力,现在很可能被我们的出逃和爆炸吸引,注意力会放在追捕我们和调查爆炸上。他们想不到我们敢直接去香港。而且,陆寒琛在那里,他需要警告,也需要支援。更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决断:“‘旗袍’不是想和我做‘交易’吗?不是想要‘青铜钥’和‘痕光’的秘密吗?那我就去香港,主动‘赴约’。但不是以囚徒的身份,而是以……‘谈判者’的身份。带着他们想要的‘钥匙’,和他们意想不到的‘筹码’。”
她拍了拍身边那具冰冷的火箭筒。
阿强看着林晚晴,看着她眼中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智慧与狠劲的光芒,仿佛又看到了在滇南地下洞穴和货轮泵房中那个绝境求生的女人。他不再质疑,重重点头:“好!去香港!路线怎么走?燃料可能不够。”
“先往西北,靠近大陆海岸线,寻找机会补充燃料,或者……换船。”林晚晴看着海图(从棚屋里顺手拿的简陋版本),“我们不能直接去香港港口,太显眼。想办法在靠近粤港水域的偏僻地方上岸,或者联系我们在香港可能还安全的……备用渠道。”
计划仓促而冒险,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冲锋舟破浪前行,朝着未知的香港方向。
他们沿着海岸线航行了大半天,期间远远避开了所有正规航道和船只。下午时分,燃料即将告罄。幸运的是,他们在一处极其偏僻的、近乎废弃的小渔湾里,发现了一艘搁浅破损、似乎被主人遗弃的旧渔船。渔船上虽然破败,但油箱里竟然还有不少柴油。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确认没有危险后,迅速将冲锋舟上的燃料转移到渔船油箱,并检查了渔船的状况。发动机是老式的,但居然还能启动,虽然马力小,噪音大,但足以支撑他们慢速航行到更近的香港海域。
换乘渔船后,他们丢弃了显眼的冲锋舟,将其沉入海底。渔船虽然破旧,但更符合“不起眼”的要求。阿强稍微懂些船舶驾驶,勉强操纵着这艘老船,继续朝着香港西面的水域驶去。
夜幕降临,海上一片漆黑,只有星光和远处零星渔船的灯火。林晚晴裹着从旧渔船上找到的、散发着霉味的毯子,坐在船舱口,望着星空,脑海中思绪纷杂。
父亲沈怀谦,母亲沈婉如,“老先生”沈怀远,神秘的“司徒家”和“血盟”,代号“旗袍”的清道夫,瑞士银行的“S先生”司徒宁,还有……陆寒琛。
前世模糊的结局,今生纠葛的危机。所有线索,仿佛都指向了香港这个弹丸之地。那里是父亲早年经商和“黄雀”网络的重要节点,是“司徒家”的根基所在,也是“旗袍”和她背后势力活动频繁的区域。
“青铜钥”和那枚突然出现的“银锁”,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仅仅是开启保险柜的钥匙吗?父亲留言中的“心印”和“防护”,又该如何激活?“痕光”现象,自己与陆寒琛的重生,与“司徒家”追求的“时间隙痕”,究竟有何关联?
一个个谜团,如同黑暗中的漩涡,等待着将她吞噬。
“有船!在右舷!速度很快!”阿强突然压低声音示警,打断了她的沉思。
林晚晴立刻警觉,探头望去。只见右舷方向,大约几百米外,一艘没有任何航行灯的黑色快艇,正以极高的速度,划破海面,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笔直冲来!快艇的轮廓在星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如同一柄出鞘的黑色利刃。
是“血盟”的追兵?!这么快就找来了?!
“准备战斗!”阿强立刻关闭了渔船那微弱且噪音大的航行灯,将发动机油门推到最大(虽然提速有限),同时将步枪和火箭筒推到林晚晴手边。“进船舱!找掩护!”
林晚晴抓起一把自动步枪,靠在船舱门框后,心脏狂跳。渔船速度太慢,根本无法摆脱快艇。一旦进入对方射程,这艘破船就是活靶子。
黑色快艇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艇上影影绰绰的人影。距离迅速拉近到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
就在林晚晴手指扣上扳机,准备迎接一场绝望的海上枪战时——
那艘黑色快艇,竟然在距离他们渔船大约三十米的地方,猛地一个急转弯,划出一道巨大的白色弧线,然后……减速,与他们并行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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