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蹈覆辙……”林晚晴喃喃重复这个词,脑海中再次闪过病房冰冷的画面,“前世……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说对不起?为什么说……来晚了?”
这是她最想知道,也最怕知道的。
陆寒琛闭上了眼睛,眉心紧蹙,仿佛在抵御巨大的痛苦。再睁开时,眼中是无法掩饰的痛楚和自责。
“前世……我是个混蛋。”他开口,声音艰涩,“因为家庭背景,因为年少自负,也因为一些误会和别人的挑拨……我伤害过你,也错过了你。等我终于看清自己的心,想要弥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林家的危机,梁家的阴谋,还有……‘老先生’那些人的黑手,已经将你逼到了绝境。我收到你病危的消息,拼了命赶回来,却只来得及……”他的声音哽住了,说不下去。
茶餐厅里人声依旧,但他们的角落,却仿佛被隔离开来,充斥着无声的沉重。
林晚晴静静听着,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前世自己遭遇的心疼,有对命运捉弄的无奈,也有……对他这份跨越生死、沉重如山的悔恨与执念的动容。
“那些害我的人……”她问,“除了梁家、‘老先生’,还有谁?和‘血盟’、‘司徒家’有关吗?”
陆寒琛摇头:“前世我追查到你病逝,心灰意冷,很多线索就断了。‘血盟’和‘司徒家’的介入,我是重生后,尤其是这次南下,才逐渐摸清的。但可以肯定,前世你的悲剧背后,绝对不止明面上那几股势力。很可能‘血盟’当时就已经在暗中推动,只是隐藏得更深。”
原来如此。前世的迷雾,并未完全散去,但至少,她知道了这个一直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背负着怎样的过去。
“陆寒琛,”林晚晴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认真,“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那些伤害和错过,不是你的错,至少不全是。这一世,我们都回来了,我们都知道了危险在哪里。这就够了。我们不需要被前世的阴影绑住,更不需要你用一辈子去赎一个不属于你的罪。”
她的话像一道光,刺破了他眼中沉郁的自责。陆寒琛怔怔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我们现在是盟友,是……可以彼此托付后背的战友。”林晚晴继续说道,语气坚定,“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我们要做的,是抓住现在,改变未来。救出我妈,拿到遗产,搞清楚‘痕光’和‘血盟’的真相,然后……好好活下去。这一世,我们都要好好的。”
好好活下去。简单几个字,却让陆寒琛眼眶一阵发热。他用力眨了眨眼,压下那股酸涩,重重点头:“好。听你的。过去不提,往前看。”
心结似乎在这一刻被轻轻拨开了一丝缝隙。沉重的秘密被分享,不再是独自背负的重担。一种新的、基于绝对信任和共同目标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然建立。
“对了,”林晚晴想起什么,从风衣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口袋里,取出一个用软布仔细包裹的小包,打开,里面正是那枚青铜长命锁和那枚银锁。“司徒静说,这两件东西结合,可能不只是开保险柜的钥匙,还可能激活某个指向百慕大三角的坐标。这个,你研究一下,或许能找到司徒宁,或者发现其他线索。”
陆寒琛小心地接过,仔细查看。当青铜锁和银锁靠得很近时,他也能感觉到那种极其微弱的、仿佛共鸣般的温热感。“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你自己……千万小心。‘旗袍’不好对付。”
“我知道。”林晚晴将锁收回,“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走了。司徒静还在等我们回去完善计划。”
陆寒琛看了一眼手表,下午三点四十分。会面时间不长,但信息量巨大。
“保持联络。司徒静给的频道,每天固定时间开机十分钟。”他低声道,“如果……如果澳门情况有变,立刻发求救信号,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赶过去。”
“嗯。”林晚晴戴上眼镜,站起身,“你也保重。香港这边,未必平静。”
阿强也站了起来,对陆寒琛点了点头。
三人没有再多说,林晚晴和阿强先行下楼。陆寒琛又坐了几分钟,才招来侍应生结账,然后从容离开,汇入西环午后熙攘的人流之中。
林晚晴和阿强按照原路返回与司徒静手下接应的车辆。车子是一辆不起眼的旧款丰田,司机沉默寡言,车技却很稳,载着他们在港岛狭窄的街道中穿梭,朝着南边偏僻的码头方向驶去。
车上,林晚晴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与陆寒琛的会面,解开了部分心结,但也让她肩上的担子感觉更重了。澳门之行,不容有失。
阿强坐在副驾驶,警惕地观察着后视镜和周围车辆。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车子驶离繁华街区,进入相对冷清的沿海道路,再拐过几个弯,就能抵达那个隐蔽的小码头。
就在车子即将拐入最后一条通往码头的单行道时,阿强的眼神骤然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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