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秋推开404的房门,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客厅里,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某个惨烈的瞬间。家具东倒西歪,一只孤零零的拖鞋遗落在客厅中央,沙发被利器划开,里面的海绵像腐烂的内脏般翻卷出来。
墙壁上,那些喷溅状的深褐色污渍已经干涸发黑,却依然能让人想象出当初血液是如何狂热地泼洒出去的。
她的目光被地毯上一个破碎的相框吸引。玻璃碎片中,一张全家福静静地诉说着过往:男主人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斥着暴戾;女主人紧紧依偎着,眼神里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而她怀中抱着的婴儿,正张着嘴,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啼哭。
这就是一切的起点吗?江念秋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又迅速被浓稠的黑暗吞噬。
感知发力,她小心翼翼地跨过地上的杂物,朝着卧室走去。卧室是重灾区 床单被撕裂,枕头里的羽毛散落一地,如同祭奠的纸钱。在床头柜一个隐秘的抽屉夹层里,她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
打开铁盒的瞬间,一股陈年的绝望气息弥漫开来。
一叠医院的诊断书,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记录着一位女性长达三年间反复因就医的历程——肋骨骨折、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每一页都像是一次无声的呐喊。
几张报警回执被整齐地叠放在一起,每一张上都盖着刺眼的调解成功的蓝色印章,仿佛在嘲讽着求告无门的绝望。
最底下,是一本薄薄的日记本。江念秋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娟秀的字迹记录着地狱般的日常:
他又喝醉了,这次是因为孩子半夜哭闹。他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说要是再吵就杀了我们……我已经不敢去医院了,上次的伤口还在痛……。
她快速翻阅着,每一页都是血泪的控诉,直到最后一页,笔迹变得狂乱而绝望:
今晚不一样……他拿着刀在客厅里徘徊,说我们都要死。我抱着孩子躲在卧室,听见外面有动静……不是他,是别的声音……很多脚步声……他们在说话……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被一道喷溅状的血迹彻底覆盖,像是一个永恒的休止符。
所以,这场灭门惨案的始作俑者,就是这家的男主人?可那个施暴者自己,最后为何也成为了这场悲剧的一部分?
就在她沉思时,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从日记本的夹层中飘落。她捡起来,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
爸爸是坏人,妈妈在哭
这行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进了江念秋的心脏。
突然,客厅传来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令人不安的精准。
江念秋立即闪身躲进卧室的衣柜,轻轻合上柜门,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透过缝隙,她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工作服的物业人员走了进来。
他的动作异常僵硬,关节活动时发出细微的声,像一具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这个物业人员开始在房间里机械地翻找,动作熟练得令人心惊。当他逐渐靠近衣柜时,江念秋屏住了呼吸,手悄悄握成了拳。
在这里找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阳台方向传来。
江念秋心头一震——是顾闫!
物业人员猛地转身,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声,整整转了一百八十度。顾闫懒洋洋地靠在阳台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和江念秋一模一样的物业徽章,徽章在他指间翻转,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你……物业人员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你怎么进来的?
顾闫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徽章:和你一样,来巡查啊。
就在这时,物业人员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一个机械化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员注意,404有异常信号,立即支援。
物业人员死死盯着顾闫,苍白的脸上突然扯出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他按下对讲机,黑色的瞳孔开始扩散:发现目标,请求……
话音未落,衣柜门猛地打开!江念秋如猎豹般窜出,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地劈在物业人员的后颈。那人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对讲机摔在地板上,发出的杂音。
顾闫挑眉,唇边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慢悠悠地向江念秋走来。
江念秋却已蹲下身,在昏迷的物业人员身上快速翻找着,头也不抬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顾闫倚在门边,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不过现在,我们得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倒在地上的物业人员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墨汁般的纯黑色,没有一丝眼白。
你们……逃不掉的……他的声音变成了多重混响,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
他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膨胀,工作服被撑得发出撕裂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蠕动,顶起一个个可怕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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