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秀和周明杰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来自南方同一座城市,不同大学的录取通知。
裴秀秀考上了师范,周明杰则进了一所工学院。
两人相视而笑,手握在一起,对未来充满了共同的憧憬。
“总算……可以回家了。”裴秀秀轻声说,眼里闪着幸福的光。
程浩翔和方秋月也如愿以偿,拿到了南方一所知名大学的录取书,两人显得很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家里都安排好了。”程浩翔简短地说,语气中带着一种回归熟悉轨道的从容。
喜讯接连传来,知青点里弥漫着一种苦尽甘来的欢欣。
然而,赵盼娣、周长山和李翠萍三人,却始终没有等来他们的消息。
希望如同渐渐熄灭的炭火,每一天的等待都是新的煎熬。
赵盼娣越来越沉默,眼神黯淡,几乎不再出门,仿佛已经认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注定落榜时,一封来自邻省的一所专科院校的信件,姗姗来迟。
当那轻飘飘的信封递到赵盼娣手中时,她愣了很久,仿佛不认识上面的字。
在向岚岚的催促下,她才颤抖着撕开,当看清“录取通知书”那几个字时,她浑身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攥着那张纸,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没有嚎啕,只是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小动物般呜咽的,断断续续的哭声:“考上了……我考上了……虽然是专科……可我……我……”
她泣不成声,那是一种绝处逢生、卑微却真实的狂喜。
至此,十二名参考知青中,十人都有了着落。
只剩下周长山和李翠萍,在众人或同情、或微妙、或了然的目光中,日益尴尬难堪。
他们强装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刻意回避着人群,仿佛那一道道目光都能将他们灼伤。
最终,直到开学日期临近,邮差的车铃再也未曾为他们响起。
希望的大门,在他们面前,无声地关上了。曾经的算计、浮夸与摇摆,终究未能换来那一纸改变命运的凭证。
两人在屯子里,彻底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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