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人声、推车滚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仪器的滴答声、偶尔响起的哭喊或呻吟声,交织成一曲紧张而忙碌的交响乐。
急诊科主任姓刘,是一位年约四十岁、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似乎总在思考着棘手的病例。
王秘书敲门进入。
“刘主任,打扰了。这是新分配来的实习生,林晚晚同学。”王秘书公式化地介绍,“陈院长交代,安排在您这里,请您按常规安排实习工作。”
刘主任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落在林晚晚身上,带着审视:“实习生?大几的?”
“刘主任您好,我是大一新生。”林晚晚不卑不亢地回答,声音清晰。
“大一?”刘主任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认同,“胡闹吗?急诊科是菜鸟能待的地方?”
“基础理论都没学全,来这里能干什么?添乱吗?”
他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既是说给林晚晚听,也是表达对院方安排的不满。
王秘书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也没法多解释什么。
林晚晚并未因这劈头盖脸的质疑而慌乱,迎着刘主任审视的目光,语气平静:“刘主任,我明白您的顾虑。”
“我知道急诊科工作繁重,责任重大。我或许经验不足,但我会用心观察,努力学习,听从指挥,做好力所能及的每一件事。绝不给科室添乱。”
她的冷静和得体的回应,让刘主任眼底的烦躁稍缓,但他显然并未完全放心。
他打量了林晚晚几秒,最终挥了挥手,带着点敷衍的语气:“行了,既然来了,就跟着看看吧。”
“谢谢刘主任。”林晚晚点头应下。
刘主任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林晚晚紧随其后。
走廊里人来人往,不时有担架车被快速推过,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
“急诊科分为抢救区、观察区和普通诊区......”刘主任语速很快,脚步更快。
“你的工作是协助护士测量生命体征、记录病历、换药拆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单独接触病人,不准进行任何操作,明白吗?”
“明白。”林晚晚简短地回答。
走进急诊科的大门,喧嚣声扑面而来。
孩子的哭声、家属的询问声、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交织在一起,医生、护士们小跑着穿梭在病床之间。
刘主任在一个相对集中的诊疗区域停下,拍了拍手,洪亮的声音暂时压过了周围的嘈杂:“大家手头的工作停一下,听我说两句!”
附近的医生、护士纷纷抬起头来。
刘主任侧身,将林晚晚让到身前,言简意赅地向众人介绍:
“这位是林晚晚,新来的实习生。”
刹那间,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晚晚身上。
或好奇,或打量,或漠然......
当然也有几位资历稍浅的年轻医生眼中流露出基于她过分年轻容貌的轻视与怀疑。
林晚晚站在众人的注视中心,白色的衣袂微微拂动。她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中的重量与含义。
风暴中心的宁静,往往预示着更多的不平凡。所有的考验,都才刚刚开始。
一个正在写病历的年轻男医生抬起头,友好地笑了笑:“欢迎,我是张浩,住院医师。”
旁边一个正在整理药品的女医生却连头都没抬,冷冷地说:“又来了一个添乱的。”
刘主任假装没听见,对林晚晚说:“你先跟着张医生熟悉流程。”说完便匆匆走向抢救室。
张浩站起身,挠了挠头:“别在意,赵医生就是脾气直了点。最近病人多,大家都累。”
林晚晚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会尽快适应。”
“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战场。”张浩说着,推开抢救室的门。
抢救室里,一场与死神的赛跑正在上演。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护士正在给一位心肌梗死患者做胸外按压。
主治医师紧盯着监护屏幕,快速下达医嘱。
“肾上腺素1mg静脉推注!”
“准备除颤,200焦耳!”
林晚晚站在角落里,目光专注地观察着每一个步骤。
这些场景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但以实习生的身份站在这里,感受又截然不同。
抢救持续了半个小时,患者的心跳终于恢复稳定。
医护人员都松了口气,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
张浩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向林晚晚:“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嗯。”林晚晚轻声应道。
这一世第一次,但上一世她曾经无数次站在抢救台前。
“习惯就好。”张浩笑了笑,“在急诊科,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林晚晚跟着张浩接诊了十几个病人。
她从最基础的量血压、写病历开始,很快就展现出了惊人的专业素养。
量血压时,她能准确判断柯氏音的变化;
写病历时,她用的医学术语精准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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