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新人顺着光标慢慢聚拢过来，凌飒满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这才像点样子，比那什么百亿注资实用多了。”
然而，林曜显然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仅仅十分钟后，全服最大的直播屏幕就在凛冬之城上空强行展开。
画面里，林曜一身正装，坐在那张只会让他显得更矮的巨大办公桌后，一脸痛心疾首：“我很遗憾。凌小姐不仅拒绝了我们的善意，还试图垄断‘声波王冠’这一属于全服玩家的精神遗产。她在利用死者的遗物，为自己牟取暴利！这是对逝者的亵渎！”
直播间弹幕瞬间炸锅，不少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开始跟风骂街。
镜头一转，切到了凛冬之城现场。
所有人都以为凌飒会辩解，或者干脆把林曜骂回去。
结果，画面里的凌飒正踩在梯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扳手，对着那顶悬浮的王冠就是一顿暴力拆卸。
“咔嚓！”
一枚精致的声波齿轮被她硬生生掰了下来。
“牟利？”凌飒对着镜头，把那枚齿轮在手里抛了抛，像是在掂量几个铜板，“这种不能吃不能用的破烂，留着占地方？”
她一挥手，那枚齿轮飞向了城市广场中央的一座公共熔炉。
“咔哒”一声，齿轮精准嵌入卡槽。
原本死气沉沉的熔炉瞬间轰鸣起来，炉壁上的一块石碑随之亮起，上面刻着一行字：【ID：狂暴的蜗牛。
遗言：老子这辈子没穿过紫装。】
随着齿轮转动，熔炉吐出了一件崭新的紫色胸甲。
“这……”直播间里的喷子们傻眼了。
凌飒把剩下的六枚齿轮依次拆下，分别嵌入了城内的另外六座设施——铁匠铺、药剂店、甚至是路边的自动贩卖机。
每一座设施旁，都立着一块刻有战死者ID和最后一句话的石碑。
做完这一切，她从梯子上跳下来，从怀里掏出那个泛黄的账本，怼到了镜头前面。
“看清楚了。”
凌飒那张没开美颜的脸在高清镜头下显得格外嚣张，“我的利润，就是让每个敢踏进这片废墟的新人，都能免费领到一件‘失败者遗产’。附带一句，这些装备都有使用说明书，因为它们的前主人是用命试出来的bug，你们最好给我认真读。”
全服死寂。
紧接着，弹幕风向骤变，满屏的“卧槽”和“泪目”。
林曜的直播间瞬间被冲垮，那张痛心疾首的脸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画面就被强制切断了。
入夜，凛冬之城的风依旧很大，但似乎没那么冷了。
墨宸从外面巡视回来，发现凌飒一个人缩在能源中枢的控制台下面，屏幕的光映得她脸忽明忽暗。
他走近一看，只见屏幕上正疯狂滚动着一行行绿色的代码：
【操作员：LS0000】
【指令：定义新资源类型‘失败’。】
【属性：可交易、可流通、不可磨损。】
【定价策略：= 0 信用点。】
“免费？”墨宸挑了挑眉，在他那精密的算法逻辑里，免费通常意味着陷阱，“你不怕被工作室那群蝗虫滥用？”
凌飒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
那顶已经被拆得只剩个框架的王冠，在数据流的冲刷下，竟然重新生长出了新的形态——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冠，而是一个巨大的、不停旋转的信息交换塔。
“你懂什么。”凌飒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咔咔作响，“在这个只要充钱就能变强的破游戏里，免费才是最贵的。”
她转过头，看着墨宸，眼里闪烁着一种狡黠的光：“因为那是人情债。拿了我的‘失败经验’活下来的人，这辈子都还不清。”
叮——！
系统公告再次全服刷新，这次不再是红色的警告，而是柔和的白色弹窗：
【拾光者联盟正式开放‘遗愿兑换所’。】
【我们接受任何形式的失败证明。】
【可兑换物品包括但不限于：精准的方向感、哪怕一次的勇气碎片、以及那些未曾说出口的道歉。】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
第七隔离区的生命维持舱前，那块漆黑了许久的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一行微弱却清晰的坐标代码跳了出来：
【糖纸包裹定位：北纬66°33′。】
【备注：请速取。我不喜欢吃薄荷味的。】
凌飒看着那行备注，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挑食这点，还真是随了本体。”
她刚想吐槽两句，论坛特别关注里突然跳出一个红得发紫的新帖，发帖人正是林曜。
标题起得文绉绉的，一看就是找枪手润色过——《论城市文明的起点：从野蛮的王座走向文明的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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