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100斤!”
刹那间,世界安静了。
紧接着,是同学们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我仿佛能听见他们心中的弹幕:“哇!班长好重!”“她一个人顶我们一个半!”
而我,在听到数字的那一秒,脸上的淡然瞬间碎裂,从脸颊一路红到耳根,恨不得当场用脚趾在操场上抠出个三室一厅钻进去。班长威信?不存在的。 从那一刻起,我身上最鲜明的标签,可能就是“我们班那个100斤的班长”。
第二幕:初中合唱团·被裙子“绑架”的公主梦
你以为这种“公开处刑”只有一次吗?天真!命运的秤砣,它换着花样地敲打我。
上了初中,凭借在音乐课考核上的一段自编舞蹈,我被音乐老师一眼相中,选入了校合唱团。发的团服是深紫色连衣裙,搭配黑色小皮鞋。虽然只是学校统一采购的几十块钱的货色,但在当时我的眼里,这简直就是公主的战袍!穿上它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整个校园里最靓的崽,心里美得直冒泡。
后来合唱团去区里比赛,得了个三等奖还是安慰奖,我已经记不清了。重要的是,我以为这美丽的紫裙子就要永久压箱底了,没想到,初二的校运会给了它第二次生命!
学校领导安排我们合唱团在运动会开幕式上献唱,曲目依旧是那首充满希望的《阳光总在风雨后》。
我那个开心啊!终于又能穿上漂亮裙子,在全校师生面前一展歌喉(并暗自接受大家的注目礼)了!
然而,我忽略了一个强大的自然规律——青春期的生长(尤其是横向生长)是不可逆的!
当我兴冲冲地拿出裙子准备重温旧梦时,现实给了我沉重一击。裙子,它变小了! 或者说,是我变大了。我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运用毕生所学的物理学知识、进行无数次深呼吸,才能勉强把自己塞进那条裙子里。我甚至能听到布料在哀嚎,线头在崩裂的边缘疯狂试探。
想象中优雅美丽的合唱少女,现实中却是个被裙子勒得鼓鼓囊囊的“紫色糯米团子”。哪还有什么美观可言?只剩下尽力吸气遮掩的狼狈。幸好,我的站位是居中靠后,不是显眼的第一排,不然全校师生都将欣赏到一个“即将被裙子封印而爆炸”的奇观。
第三幕:高中择校记·被体重扼杀的“空姐梦”
不知道是信息茧房,还是我天生钝感力就比较强,在整个青春期,我大部分时间并没因为体重异于常人而过度伤心。真正让我意识到“体重原来真能影响人生”的,是高三那年。
那时候,一些大专院校的老师来我们学校宣传,其中就包括我后来就读的那所民航类学院(一所民办大专)。天真的我那时候以为,进这种学校,毕业就是当空姐,光鲜亮丽,环游世界!
更可笑的是,不仅我这么以为,连我的班主任也这么以为!他看我平时大小考都在400多分上下徘徊,深知我不是读本科的料,又见我那段时间天天穿得花枝招展(自以为),觉得我外形条件“尚可”,便郑重其事地推荐我去这所学校看看。
我出身普通家庭,身边也没有见识广博的亲戚指点迷津,对于班主任的话,自然是奉若圣旨,乖乖就去参加了面试。
而我的专业选择,也从最初的“空乘”,到“安检”,再到最后的“地勤”……这一路降级,据说,都是因为在校内进行的那场包含了身高、体重、外形的综合测评!
直到进了学校,听学长学姐们闲聊才知道,这种学校的专业其实可以自己选,水很深。甚至有位学长考了500多分,本来能上三本,也被“忽悠”来了。
但这些“事后诸葛亮”的信息,对于当时那个满心期待能飞上蓝天的我来说,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
原来,从一开始,我那软乎乎的体重,就已经悄悄替我关上了某些梦想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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