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我,心狠手黑!现在可以网上卖惨……对!”张鹏程回到他那凌乱不堪的家里,一股混杂着外卖馊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非但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觉得这环境正合适。他环顾四周,满地乱扔的杂物、积着油污的茶几、沙发上堆砌的脏衣服……简直是完美的背景板!
苦情戏,落魄男人要用真心打动前妻?不,是要用舆论逼她就范! 他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既然亲情牌、谎言牌都打不通,那就别怪他动用非常手段了。这个时代,网络就是最好的武器,泛滥的同情心就是他的弹药!
他立刻行动起来。先是翻箱倒柜,找出了几件领口磨损、颜色洗得发白的旧T恤和一件看起来皱巴巴、甚至故意在不起眼处扯了个小口子的外套。接着,他把客厅本就混乱的场面弄得更不堪入目——把几个空啤酒罐随意倒在角落,将吃剩的泡面桶摆在显眼位置,甚至故意在地上撒了点灰尘,营造出一种无人照料、凄凉落魄的景象。
然后,他拿出手机,研究起直播平台。他选择了一个用户基数大、以中年群体为主的平台,注册了一个账号,名字就叫“等待芳归的老张”。个人简介写得极其煽情:“余生不长,只想挽回曾经的过错,守候病中的你。无论你是否原谅,我都在这里。”
准备工作就绪,在一个周末的晚上,估摸着流量比较好的时段,张鹏程开启了他人生的第一场直播。
镜头打开,他穿着那件破旧的外套,头发故意弄得有些凌乱,背景是那精心布置过的“垃圾堆”。他先是沉默了几秒,眼神放空,带着一种沉重的忧郁望向镜头,然后深深叹了口气。
“各位……朋友们,晚上好。”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感,“可能没人会看吧,我就是……就是想找个地方说说话,心里堵得慌。”装的很朴实老实,说话吞吞吐吐,这都是他提前算计的,必须先博同情心。
起初,直播间只有零星几个人。有人发弹幕问:“大叔,你这是咋了?家里遭贼了?”
张鹏程看到弹幕,像是被触动了心事,眼圈微微发红(他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下),“不是遭贼,是……是心被掏空了。”他顿了顿,开始按照打好的腹稿表演起来,“我有个前妻,叫阿芳。我们结婚二十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怪我,都怪我!以前不懂事,忙着所谓的事业,忽略了她,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后来,我们分开了。”
他语气哽咽,恰到好处地停顿,营造悲伤氛围。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求她原谅。可是……可是她现在病了,很重的病,躺在医院里。我恨不得替她受这份罪!”他的声音激动起来,带着真挚(表演出来的)的痛悔,“我想去照顾她,想弥补我过去的错……可是,孩子们觉得我碍事,觉得我虚伪……我连靠近她都难……”
弹幕开始多了起来:
“唉,也是个可怜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大叔别难过,真心能打动人的。”
张鹏程看到这些鼓励的言论,心里冷笑,面上却更加悲戚:“我不是想打扰她,我就是想为她做点什么。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想给她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可那点钱,对于大病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他开始切入核心,“我现在……唉,不怕大家笑话,为了省钱给她治病,我把自己住的房子能卖的都卖了,只能租在这种地方……吃点苦没什么,只要她能有希望……”
他移动镜头,扫过那“凄惨”的居住环境。泡面桶、空酒罐、凌乱的杂物,极大地刺激了观众的视觉和同情心。
“哇,这住的地方……”
“大叔你也太不容易了!”
“你前妻和孩子知道你这样吗?”
“他们……他们不知道。”张鹏程低下头,用手捂住脸,肩膀耸动,像是在无声地哭泣(实际上是在努力挤出眼泪),“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不想给他们增加负担。阿芳需要静养,孩子们……他们可能觉得我现在这样是活该吧。” 他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默默付出、忍辱负重却被误解的深情前夫形象。
“这是什么孩子啊!太不孝了!”
“大叔,你把事情说出来啊!不能一个人扛着!”
“就是,你前妻要是知道你这样,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张鹏程心里狂喜,感觉鱼儿正在上钩。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努力的结果)地看着镜头,连连摆手:“不不不,大家别怪孩子们,他们也是心疼他们妈妈。别去打扰阿芳,她身体受不得刺激……我就是,就是心里太苦了,没地方说……”
他越是表现得“懂事”、“隐忍”,弹幕里对他“前妻”和“孩子”的指责声就越大。各种打赏开始出现,虽然金额不大,但积少成多。更有些“热心”的观众开始出主意:
“大叔,你得让你前妻知道你的心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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