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程躺在VIP柔软宽大的病床上,惬意地咬了一口汁水丰盈的进口水蜜桃,另一只手熟练地滑动着手机屏幕,查看后台的打赏收入和谩骂私信。他嘴角撇了撇,对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毫不在意。
“骂吧,尽管骂,骂得越凶,老子热度越高,钱来得越快。”他咕哝着,将桃核精准地扔进床尾的垃圾桶。
护工王姐正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闻言手顿了一下,刀刃差点划到手指。她在这家医院干了十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但像张鹏程这样的,还是头一遭。雇着护工,住着最贵的病房,吃着最好的营养餐,却整天琢磨着怎么在网上装可怜骗钱。
“张先生,您这……这身子骨看着挺硬朗的,老是直播那种内容,会不会……”王姐斟酌着用词,想把苹果递过去。
张鹏程眼皮都没抬,直接打断她:“王姐,你懂什么?这叫剧本,这叫流量!我现在躺这儿,吃的喝的住的,哪样不要钱?靠你那点死工资,还是靠医院发善心?就得靠这个!”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某个短视频平台花花绿绿的界面。
王姐讪讪地收回手,把苹果放在床头的盘子里,不再说话。她只是个护工,拿钱办事,多余的话说多了惹人嫌。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大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挤了进来,额头上全是汗。他身材高大,但此刻在张鹏程面前却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程哥,东西都买来了,你看看,鸡血是新鲜的,还有你要的旧纱布,我在附近诊所好说歹说才弄来一些。”大刘把东西放在地上,喘着气说。
张鹏程这才放下手机,挑剔地目光在塑料袋里扫视了一圈,重点检查了那袋暗红色的鸡血。“嗯,还行。李芳那边联系了吗?钱什么时候打过来?”
大刘擦了把汗,语气有些迟疑:“联系了,芳姐说……她没钱……让你别做梦了……”
“嗷”在他意料之中。
“你跟她说,我这儿等着钱救命呢!告诉她,再不打钱,我就去找张强,张月去说道说道!看她还要不要脸!”
大刘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我这就再去打电话,程哥你别动气,对身体不好。”
“对身体不好?老子现在就是要‘不好’!”张鹏程没好气地吼道,“快点去!然后赶紧回来布置现场,流量高峰期快到了!”
大刘连声应着,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王姐看着这一幕,默默地退到角落,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张鹏程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手指在太阳穴上按着,似乎在酝酿情绪,又或者在规划接下来的“演出”。
大约过了半小时,大刘回来了,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程哥,芳姐答应了,说最晚明天上午再打一万过来。”
张鹏程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算她识相。别磨蹭了,大刘快点,把房子收拾一下!镜头主要拍我和病床这一块,背景弄乱点,那些营养品、果篮什么的,统统拿到镜头外面去!看着就碍眼!”
“哎,好嘞!”大刘应声而动,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他把那些显示张鹏程“奢侈”生活的物品一一搬开,又把病床弄得稍微凌乱了些。
“可以了吗?程哥。”大刘忙活完,征询意见。
张鹏程皱着眉打量了一番,不满地摇头:“不行!这被子太新太干净了,像话吗?给老子取掉!早上让你买的鸡血呢?拿出来,往我下半身和腿上多倒一点,对,就倒在病号服上,弄得像渗出来的血一样!地上也洒点!”
大刘依言照做,手有些抖,浓重的血腥味在病房里弥漫开来。暗红色的液体浸湿了张鹏程的裤腿,在地上溅开斑斑点点的痕迹。
“纱布!给我把头多包点,对,绕紧点!再弄点鸡血,蘸着抹在纱布边缘,还有脸上也来点!”张鹏程指挥若定,像个片场导演。
大刘拿着纱布,笨手笨脚地往张鹏程头上缠绕,鸡血沾到了他自己的手上,黏糊糊的。很快,张鹏程的脑袋就被白色纱布和暗红血渍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巴,看上去确实凄惨无比,像个刚从爆炸现场抬出来的重伤员。
张鹏程拿起手机用前置摄像头当镜子照了照,左右转了转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嗯…这下味道对了,够惨!可以了!”他躺回床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虚弱无力地瘫着,然后对大刘挥挥手,“开播!”
大刘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直播软件。
瞬间,早已等待多时或被标题吸引进来的观众涌入了直播间。在线人数飞速上涨。
弹幕开始滚动起来:
「卧槽!这不就是前段时间骗捐那个张鹏程吗?叫‘逆风飞翔’那个!」
「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怎么又在医院?」
「是呀,他怎么又在医院?这造型……新型骗术?」
「真活该!报应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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