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耳房的门在两人身后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将外界虫儿的喧嚣与窥探彻底隔绝。
宋诚毅摸索着点亮了桌上一盏小小的油灯。昏黄摇曳的光晕晕染开来,勉强照亮了屋内景象。
房间确实不大,甚至有些逼仄。靠墙堆放着一些叠放整齐的备用被褥、布巾,还有两个木质澡盆,都擦拭得很干净,摆放得也规整,看得出日常有人打扫,只是显然久无人住,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属于棉麻织物和木头特有的、略显沉闷的气息。
而房间中央,那张所谓的“床”,更是让两人都愣住了。
那甚至不能完全称之为床,更像是一张加宽了的木榻,或者说是特意为值夜丫鬟准备的、能够临时歇息片刻的窄铺。一个人睡倒还算宽敞,可若是两个人……则稍显拥挤。
屋内除了这张窄榻,一张矮小的方桌,以及墙角堆放的杂物,再无其他家具,连一张凳子都没有。空间被挤压得只剩下窄窄的一条过道,和榻前一小块空地。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并肩而立,看着眼前这简陋到极致的小木床,一时都有些沉默。空气中流淌着一种微妙的、混合着尴尬、局促,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的寂静。
宋诚毅率先回过神来,他轻咳一声,试图驱散那萦绕不散的暧昧与不自在,目光从那窄小的床上移开,落在墙角那堆干净的被褥上,声音尽量显得自然平稳:
“你睡床上,我……我打地铺就好。”
叶倾城闻言,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目光缓缓扫过那张窄榻,又看了看地上那仅有的、紧挨着床榻的一小片空地,最后,才将视线落回宋诚毅脸上。灯火在她清澈的眸子里跳跃,映出几分复杂难明的光。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几不可闻的、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得到应允,宋诚毅连忙行动起来。他快步走到墙角,抱来两床厚实些的被褥,又找来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草席。他蹲在地上,动作有些笨拙的开始铺设他的“地铺”——先将草席铺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仔细地铺上一床被褥作为垫子,另一床则叠放在一旁,权当盖被。
地方实在太小了,他只能将地铺紧挨着那张窄榻的边缘铺设。当他弄好一切,直起身时,才发现叶倾城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忙碌的背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在昏黄的光线下,似乎比平日更加幽深。
宋诚毅看着那几乎和床沿贴在一起的地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连忙解释道:“这房间……空着的地方实在太小了,只能铺在这里了。你……你别介意。” 他生怕叶倾城觉得他是有意靠近。
叶倾城依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听了他的解释,也只是再次轻轻“嗯”了一声。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从踏入这间屋子、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起,她的心跳就莫名地失去了往日的平稳规律。特别是当她看清那张仅能容下一人的窄榻时,下意识地瞥向宋诚毅的那一眼,心中竟掠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慌乱与……隐约的期待?
此刻,看着坐在地铺旁的宋诚毅,看着他略显窘迫解释的模样,看着那紧挨着自己床榻的地铺,心中竟生出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仿佛潜意识里,期待的并非是这样的“泾渭分明”。
她惯于掩饰情绪,面上自然不会流露分毫。只是那微微蜷缩在袖中的指尖,泄露了一丝内心的不平静。
宋诚毅自然不知道叶倾城心中这百转千回。他只觉得灯光下的叶倾城,此刻安静地站在那里,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气质,那如寒潭映月般的眼眸,竟美得惊心动魄,让他不敢多看,又忍不住想看。
他看着她缓缓从自己身边走过,带起一阵极淡的、似有若无的冷香,不是脂粉味,更像是雪后松竹的气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叶倾城走到窄榻边,脚步微微一顿。她背对着宋诚毅,似乎犹豫了一瞬,然后,竟伸出手,开始解自己外衫的系带。
宋诚毅原本正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听到身后窸窣的衣物摩擦声,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瞥去。
只见叶倾城已褪下了那件素白的外衫,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更显身姿苗条纤瘦。接着,她弯下腰,开始褪去鞋袜。
一双白嫩如玉、玲珑精致的玉足,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也落入了宋诚毅的眼中。那肌肤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在灯光下泛着柔和莹润的光泽。
宋诚毅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一股热流直冲头顶,口干舌燥得厉害。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转回头,不敢再看,心脏却如同擂鼓般在胸腔里狂跳起来,耳边仿佛能听到血液奔流的声音。脑海中,那双白嫩小巧的玉足影像,竟挥之不去。
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似乎是叶倾城已经躺下了,盖上了薄被。他这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动作尽量轻缓的,也在地铺上躺下,拉过另一床被子盖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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