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且听我一言”
“今日,本官能从故纸堆里翻出这些东西,查出这些事。焉知他日,圣上、阁老、户部,亦或者大理寺、刑部,会不会也翻出来?到那时,诸位觉得,凭你们能扛得住这欺君罔上、侵吞国帑的罪名吗?” 严邵庆说出那八个字就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这些商家老板们脸色惨白,说不出话。一旦事发,他们这些商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羊!抄家流放都是轻的!
“我父亲说了,”
严邵庆见火候差不多拉起严世蕃大旗,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这些年,工程上有些地方,是做得急躁了些。如今圣心系于三大殿,正是我辈为国效力、将功折罪之时!
家父的意思,是请诸位,把历年工程上多拿的那份辛苦钱,都拿出来,捐给圣上重建三大殿!也算是洗刷前尘,图个心安。”
严邵庆继续循循善诱,抛出诱饵,“当然,诸位的拳拳报国之心,本官必会整理成册,上奏天听!待三大殿落成之日,圣上论功行赏,本官也必当为诸位家中适龄子弟,力争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如何?”
一棒子加一颗甜枣!棒子砸得他们魂飞魄散,甜枣又甜得让他们心头激动!严邵庆火候拿捏到位。
监生名额!国子监!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子弟可以摆脱低贱的商籍,有机会读书科举,踏入士林!这是用钱都买不到的真正前程!是改变整个家族命运的阶梯!
厅内的气氛瞬间逆转!刚才还如丧考妣的老板们,眼中猛地爆发出炽热的光芒!
不怪他们动心,士农工商,商籍排在最末。
选择从商那基本都是家族里的旁支,这些商人老板也想自己的儿子他日能够成为人上人的时候。但是明朝制度规定了,商籍子弟是不可以参加科举的没有希望啊。
今日有这么一次机会,能不动心吗?
国子监虽然是可以捐监,但是那是勋贵、士大夫才有的特权。只有他们才能捐监给家族子弟,何时有对商人开放了?资源都是被上层人把控的,哪怕是再有钱也都买不到身份,商人终归是商人。
当然,如果遵循历史潮流发展下去,嘉靖朝是一年比一年穷逼,穷的到时候严世蕃脸都不要了,再加上宫里那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通过卖官鬻爵来解决财政问题,而且卖的还都是实权官,国子监监生这种东西就不好忽悠人了。
但是,严邵庆会让这种事情在以后发生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一任清知县,十万雪花银;若要官运通,白银堆成峰。”
明后期特别严重,买官者则把官职视为 “投资”,上任后通过搜刮百姓回收成本并获利,最终形成 “买官 - 敛财 - 再买更大的官” 的恶性循环。
而百姓则在层层剥削下岁输月送,膏血俱尽。陷入 “苛政猛于虎” 的绝境。
严邵庆觉得现在搞搞国子监就算了,毕竟商人也配享有教育权。想想就很有钱途,弄个国子监秀才班、国子监童生班,既享受了读书权,又能享受跳级免考的优越权。
举人班是可以授官的就算了,核心的就不要碰。就在俩京一十三省,省学、府学、县学在利用起来,也搞个升学机制。让有钱没身份的卷吧,卷吧!还有什么比这来钱更快的。
回头找爷爷商量一下,这个国子监祭酒啊!还得是我严家人,替圣上替朝廷捞...额不,是办学开特招班!
子都曾经曰了:“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有教无类嘛!
完了,严邵庆感觉自己已有爷爷三分风范,在奸臣之路上越走越远!
“小严大人!严侍郎高义啊!”
那个拍桌子的李老板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堆笑,变脸比翻书还快,“李某糊涂!李某糊涂!能为圣上分忧,为重建三大殿出力,是我等商贾的福分!李某愿……愿再捐三千两!不,五千两!”
“对对对!张某一介草民,也愿尽绵薄之力!捐四千两!”
“王某捐一万两!”
“陈某家中尚有存银,愿捐三万两!”
严邵庆:(⊙o⊙)
卷吧!卷吧!
争先恐后的报数声此起彼伏,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商人重利,更重家族前程。严邵庆精准地捏住了他们的命脉。
严邵庆满意地点点头,“还有一事,要麻烦诸位。府外堆着的那些年礼,也请诸位帮忙,通过诸位的店铺尽快处理掉。所得银钱,一并充入工程款。
对外嘛就说是我严家为了凑足三大殿款项,砸锅卖铁,倾尽家财了!也好彰显我严家一门忠君体国之心!”
“这…” 众商人面面相觑,有些迟疑。
变卖严府收的礼?这位小严大人真能做得了严府的主?万一严侍郎怪罪下来……
“严伯,”严邵庆看向一直沉默的严年。
严年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少爷的话,就是老太爷的话。少爷吩咐的事,就是府中头等要务。诸位,照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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