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之愈发无奈冷笑一声,“阁老的这个孙子可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当初小阁老举荐鄢都御史就不会有今日这般麻烦。这位小严大人在去岁内阁和徐阶一唱一和的定下潘潢、张居正,你觉得他会帮我们?
沈敬之重重冷哼了一声,“如今的办法只有三个。”
听到沈敬之果然还有后招,周汝昌立马又走向沈敬之。
只听到从沈敬之嘴里缓缓吐出:“一条是绳子,一条是钢刀,一条是毒药!
哪一条都是要我们俩的老命,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周汝昌一听是这话,顿时脸色一黑不高兴了,怒意翻涌:
“好!好得很!沈大人倒是看得开!你我身为淮安官员,如今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了,你我皆知道其中缘由。怎么他鄢懋卿就想置身事外?
“真当周某是泥捏的不成?哼,若事有不谐,休怪周某口无遮拦!咱们现在就各凭本事!只是沈大人别忘了,你我同坐一条船,船翻了,谁也别想游上岸!告辞!”
说罢,周汝昌甩手准备安排过江龙去清理一下那些挑事被张居正锁定的人。眼下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淮安这几个盐商,再来个死无对证,才是出路。
望着周汝昌愤然离去的背影,沈敬之嘴上虽然强硬,但是心里也是慌的一批了,他不敢再耽搁,立刻提笔,将淮安情况一五一十地写信给鄢懋卿。
“来人!”
沈敬之立刻唤来心腹长随,声音急促,“速将此信,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鄢都御史府!十万火急!”
淮安这口锅,他沈敬之一个人快顶不住了,尤其是周汝昌这条疯狗随时可能乱咬!
夜幕低垂,淮安城在戒严的肃杀中更显沉寂。城西一处不起眼的货栈后院,灯火昏暗。
两淮盐运使周汝昌一身便服,面沉如水,背着手盯着眼前一个精悍的黑衣汉子。此人外号“过江龙”,是清江浦一带漕刀帮的魁首,手下养着百十条亡命之徒,专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是周汝昌暗中豢养的地下势力。
“过江龙,”
周汝昌不带一丝感情将一份名单递给他,“名单上这几个人,钱有财、孙德海、吴老六……一个不留!手脚干净点,做成仇杀或者意外。天亮之前,我要他们永远闭嘴!”
名单上赫然是白天带头冲击盐运司、被张居正暗中锁定为首的几个盐商头目。
过江龙接过纸条快速扫了一眼:
“大人放心!兄弟们干这个熟得很!保管让他们悄没声儿地上路,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记住!”
周汝昌眼中寒光一闪,“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明白!”
过江龙抱拳领命,身影迅速没入黑暗。
与此同时,距离钱有财宅院不远的一处废弃阁楼上。
陆彩一身夜行衣,趴在积满灰尘的瓦片上,兴奋得两眼放光太刺激了,嘴里还叼着根草茎。他身边是几名同样黑衣气息精悍的淮安本地锦衣卫校尉。朱七抱着刀,静静立在陆彩侧后方。
“七叔,您说这幕后的人,真敢动手?”陆彩压低声音,带着跃跃欲试。
朱七眼皮都没抬:
“小严大人说了,狗急会跳墙。张巡按锁定了那几个盐商,就是掐住了他们的喉咙。灭口,是他们唯一的选择。等着吧,鱼儿很快就要咬钩了。”
话音刚落,几条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钱宅高高的围墙下。正是过江龙和他手下的几名精锐!他们手法老练,搭人梯、抛钩索,动作迅捷无声,眼看就要翻墙而入!
“来了!”
陆彩激动地差点喊出来,被朱七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动手!”
朱七低喝一声埋伏在阁楼上几名锦衣卫纷纷出动!
“咻咻咻——!”
数道劲弩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正攀到一半的几名漕刀帮好手猝不及防,惨叫着摔落在地!
“不好,有埋伏!”领头的过江龙心头巨震,反应极快,低吼一声就想撤退。
“想走?晚了!”
数名精悍的锦衣卫缇骑现身,瞬间封死了所有退路,手中劲弩、绣春刀寒光闪闪。
“锦衣卫?”
过江龙瞳孔骤缩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灭口行动,竟一头撞进了天罗地网!
他挥动沉重的分水刺格挡朱七的快刀,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弟兄们,拼了!杀出去!”
过江龙嘶吼着,企图负隅顽抗。他手下亡命之徒也红了眼,挥舞着刀斧扑向锦衣卫。
一瞬间,刀光剑影、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打斗画面叮叮当当......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更快。
漕刀帮的亡命徒在锦衣卫缇骑精准的弩箭和犀利的刀法下,如同割麦子般倒下,非死即伤。过江龙也被朱七一刀劈飞了兵器,被两名缇骑死死按在地上,捆了个结实。
几乎就在这边战斗刚结束,淮安知府张敦仁得到消息后,安排收网。
同时亲自率领的大队官兵,举着火把,如潮水般涌入了漕刀帮盘踞的货栈和几处秘密据点。喊杀声、哭喊求饶声、砸门破窗声在城西响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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