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柳香香、赵婉儿二人那刻意的温顺相比，陈玉蓉更显自然端庄，宛如一株幽谷兰花，静吐芳华。
“陈玉蓉。”
“小女在。”
陈玉蓉应声出列，依礼深深一福。
“抬起头来。”
陈玉蓉抬起头，目光恭敬地与卢靖妃对视一瞬，便微微垂眸，长睫轻颤，显得既尊重又柔顺。
卢靖妃心中已有决断。
既然柳香香、赵婉儿已成烫手山芋，不如顺水推舟。
选中陈玉蓉，既卖了陆炳人情，又全了自己公正贤德之名，更能堵住黄锦之口。
一个锦衣卫千户之女，家世清白，不涉党争，正是眼下最稳妥、最不易出错的选择。
至于裕王……来日方长，总有拿捏之时。
“嗯，是个懂规矩、识大体的。”
卢靖妃微微颔首，脸上绽出看似真诚的笑意，转向黄锦，语气笃定：
“陈氏女性情温良，懂得持俭，举止大方，甚合本宫心意。黄公公，你以为如何？”
黄锦躬身一礼，笑容满面：
“娘娘慧眼如炬。陈姑娘沉稳娴静，确是裕王殿下的良配。老奴这便去回禀皇上，拟定赐婚旨意。”
柳香香与赵婉儿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与困惑。
她们不明白，为何明明都安排好一切了，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裕王妃人选既已落定，黄锦便向卢靖妃告退，前往玉熙宫请嘉靖道长拟旨。
按照后宫的规矩，卢靖妃将未被选上的秀女挑选一些给自己的亲儿子景王当妾室，卢靖妃早对自己的儿媳景王妃不满，这么多年都生不了皇孙。
安排完毕后，卢靖妃然后单独将陈玉蓉召至近前。
陈玉蓉能感觉到此刻殿内熏香愈浓，气氛变得凝滞而压抑，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
卢靖妃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位未来的裕王妃，先前那点温和早已荡然无存。
“玉蓉，你能入选，是你陈家的造化，也是本宫赐你的恩典。你既入天家，往后一言一行，皆关皇家体面，也系着你陈家的安危与荣辱。本宫既选了你，望你莫负期望，好生辅佐裕王，安分守己。”
“娘娘提携之恩，小女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恪守宫规，尽心侍奉裕王殿下，凡事……必以娘娘之意为准，绝不敢有违。”
卢靖妃满意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陈玉蓉如此上道。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当知在这深宫之中，若无强援依傍，便如无根浮萍，一阵风浪便可倾覆。记住，你今日之位，乃本宫所赐。裕王府中事无巨细，皆需报与本宫知晓，明白吗？”
陈玉蓉不敢忤逆，从小在锦衣卫世家耳濡目染中，自是知道如何保全自己，眼下只得假意顺从。
小女明白。
柳香香、赵婉儿为妾室一并嫁入裕王府，你可愿意？
小女谨遵娘娘安排，定当和睦相处，不负娘娘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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