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的地面,浓郁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还有手腕上金属镣铐的冰凉触感——这些是陆铠恢复意识时最先感知到的东西。他猛地睁开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他身处一个狭小、四壁皆空的密闭房间,像是某种禁闭室或审讯室。唯一的光源来自头顶一盏被金属网格罩住的低瓦数灯泡。他的双手被特制的手铐铐在身前,脚踝上也戴着脚镣,连接着墙壁上的一个固定环,活动范围极其有限。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山谷、篝火、打开的门、突如其来的袭击、被粗暴地拖拽、然后后颈一痛……
他被麻醉了。
陆铠立刻尝试活动四肢,除了因麻醉残留的些许无力感和被铐住的束缚感外,身体似乎没有受到其他伤害。武器自然早已被搜走,连鞋带和腰带都不见了。
他迅速冷静下来,仔细审视环境。墙壁是光滑的合金材质,隔音极好,听不到任何外界声音。门是厚重的金属门,没有窗口。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关押和审讯人的地方。
对方手段专业,戒备森严,远超之前遇到过的任何幸存者团体。这里大概率就是“磐石”基地内部。
那么,苏小鱼呢?他们抓住她了吗?她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叮嘱躲好?那个被破坏的通风口……是她做的吗?一想到她可能因为试图救自己而暴露、陷入危险,陆铠的心就猛地揪紧,一股暴戾的焦灼感瞬间涌遍全身。他用力挣动了一下镣铐,金属链条发出冰冷的哗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就在他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对策时,厚重的金属门发出轻微的充气声,滑开了。
一个穿着深灰色制服、身材高大、表情冷硬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约莫四十岁上下,寸头,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肩章上的标识显示他的军衔不低——至少是个中校。他身后跟着两名持枪士兵,面无表情地守在门口。
男人走到房间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被铐在地上的陆铠,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评估的意味。
“姓名?原隶属单位?”男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陆铠沉默地看着他,大脑飞速运转。对方是军人,或者曾经是。这里的规矩显然比外面那个松散的安全区严格得多。隐瞒和对抗可能不是最佳策略,但全盘托出更危险。
“陆铠。”他报出真名,声音因长时间未进水而有些沙哑,“原东南战区,‘利刃’特种大队。”他选择透露部分真实信息,这是获取对方初步信任、同时也是试探对方反应的方式。‘利刃’大队名声在外,如果对方是正规军方背景,应该知道。
果然,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讶异,但很快恢复冷硬。“‘利刃’的人?”他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进行确认,“证明。”
“我的身份无法自证,”陆铠冷静地回答,“但我的经历和技能可以。你们抓我进来时,应该搜过身,我腿上的旧伤,肩胛的弹痕,还有我的战术动作习惯,应该都能说明一些问题。”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仿佛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几分钟后,男人再次开口,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丝,但依旧冰冷:“为什么来这里?怎么找到这里的?外面的同伙还有谁?”他特别强调了“同伙”二字。
陆铠心念电转,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我们收到你们的无线电信号。坐标,呼号‘磐石’,内容是接收幸存者,并提示警惕掠夺者。”他顿了顿,观察着男人的表情,对方眼神微动,但依旧看不出喜怒。
“我们只有两个人,我和我的同伴。她是普通人,没有军事背景。我们一路从南边逃过来,原来的安全区被尸潮和暴徒毁了。”他半真半假地说道,隐去了苏小鱼的异能和具体经历,“看到信号,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就找过来了。至于怎么找到的……”他顿了顿,“观察,分析和一点运气。你们的伪装很完美,但并非毫无破绽,尤其是在雪后。”
他没有提通风口的事情,将发现入口归功于自己的军事素养。
男人听完,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信息,也在判断陆铠的话有多少可信度。
“你的同伴,那个女人,她在哪里?”男人突然问道,目光如炬。
陆铠的心脏猛地一缩,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我不知道。我们点了篝火发信号,然后我被你们拖了进来。她当时躲在远处观察。如果你们抓住了她,我希望她能得到公平的对待。如果她没有……我希望你们能遵守信号里的承诺,接收幸存者。”
他巧妙地将问题抛了回去,并再次点明对方自己发出的信号内容,试图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男人盯着陆铠看了足足十几秒,忽然对身后挥了挥手。一个士兵转身离开,很快返回,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男人操作了几下,将屏幕转向陆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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