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板打完电话,老李才从后备箱拿出医疗箱,沉默的蹲下,为曹爽清创包扎。
伤口比想象的更深,皮肉翻卷,甚至能看到里面嵌着的细小玻璃渣。
“老板,忍一下,有玻璃得清出来。”老李的声音沉稳。
碘伏触碰到翻卷的皮肉,带来的刺痛,让曹爽猛吸口凉气,咬紧牙关,下颌线绷紧,额头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只在最初闷哼了一声,随即死死忍住。
老李眼中闪过赞赏,心里想道:“这狠劲和忍劲,多好的兵苗子。”
张利脸色惨白的靠在车门边,看着狰狞的伤口和闪烁的玻璃碎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双腿发软,只能勉强倚着车站立。她大脑一片空白,平时的从容荡然无存,只剩本能的恐惧和不知所措。
“老李,”曹爽的声音因忍痛而沙哑,试图用说话转移注意力,“刚才…跑哪去了?看你老板挨揍…也不来搭把手。”他断断续续地开着玩笑,额角的汗却流得更急。
老李手上动作不停,用镊子精准夹出一小块玻璃,头也没抬,语气带着老兵特有的实在:“老板,您这动手速度也太快了。我刚找好车位,还没熄火,就看见您撂倒一个,紧接着夺刀、近身、放倒另外两个,行云流水,比我当年在侦察连比武时动作还利索。等我反应过来,您这边都完事了。”他话里带着点佩服。
曹爽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倒抽一口凉气。“车上…怎么还备着这玩意儿?”他看向医疗箱。
“哦,林墨小姐吩咐的,说有备无患,至于包扎嘛。小意思,我是90年入伍,在边境待过几年,处理外伤是家常便饭。”老李熟练喷上云南白药,开始包扎。
“老李,林墨一个人在那儿,你过去,混在人群里护着点,别让她被冲撞了。”曹爽缓过一口气,指令清晰。
老李手上动作熟练利落,打好绷带结:“明白。老板,您这伤得不轻,得马上去医院缝针。”说完,起身,如同猎豹般融入人群,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林墨周围的动静,重点关注地上那三个家伙。
“等程序走完。”曹爽的目光越过老李,看向不远处。
张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林墨刚打完电话,正冷静地操作着手机,似乎是在发送信息。她的侧脸显得格外镇定,与现场的混乱格格不入。
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张利的心猛地一沉,强烈的羞愧感涌上心头。
“老板……我……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声音带着自己都厌恶的颤抖,问出了这个苍白的问题。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更凸显了她的无能和慌乱。
曹爽甚至没有力气看她,只是望着夜空,低声道:“等着。”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张利心上。
她紧紧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这时,地上那三个混混缓过劲来,开始哼哼唧唧地叫嚷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
“妈的……下手真黑,警察怎么还没来……”
“等下警察来了,咬死,他先动的手!我们就是喝多了说两句话……”
“实在不行,就咬死,互殴!这绝对是互殴!我们伤得重,得让他赔钱!甚至故意伤害,得让他坐牢!”
“这小子必须给他上一课,不死也要让他脱层皮。”
他们的叫嚷让张利更加心慌。
曹爽听着混混的叫嚣,眼神冰冷。
等待的时间仿佛被拉长。
曹爽靠坐在车身上,左臂的抽痛和后背的钝痛一阵阵袭来,让他脸色愈发苍白。
他紧抿着唇,目光扫过地上仍在叫嚣的混混,眼神冰冷,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
他心中念头急转:“必须尽快定性,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前任》即将上映,这时候爆出‘街头斗殴’的新闻,哪怕我是自卫,也足够让观众出戏,让合作方犹豫。”
他太清楚舆论的不可控,以及一个负面标签对公众人物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而另一边,林墨看似平静地站在原地,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听着三人恶毒的诅咒和“互殴坐牢”的叫嚣,一股冰冷的怒意在胸中翻涌。
她看着曹爽苍白的侧脸和手臂上刺眼的纱布,想到他精心布局的事业可能被这些渣滓毁于一旦,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她再次解锁手机,没有拨打那个“父亲”的号码,而是飞快地给一个备注为“周秘书”的号码发去了一条加密信息。
【周叔,我老板曹爽(知名青年导演)今晚在望京路烧烤摊遭遇三名持械歹徒袭击,受伤不轻。这三人之前因调戏我被我老板赶跑,这次直接动刀,我怀疑对方有前科,并试图诬陷互殴,可能影响其公众形象和数亿投资项目。我们已报警并提交证据,恳请关注此事司法公正,防止舆论被恶意引导。” 】
既说明了严重性,又落脚于“司法公正”和“防止恶意引导”,立场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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