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愣住了。他看看林微的肚子,又看看她的脸,小脸上满是困惑:“宝宝……在娘肚肚里?”
“是啊。”林微笑着拉过他的小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在这里。再过几个月,宝宝就会出来了,到时候,霁儿就是哥哥了。”
“哥哥……”霁儿重复着这个词,眼中渐渐亮起来,“霁儿……当哥哥?”
“对,霁儿要当哥哥了。”林微亲了亲他的小脸,“霁儿会保护弟弟妹妹吗?”
“会!”霁儿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霁儿保护!不让坏人欺负!”
孩子的话让林微心中一酸。这么小的孩子,已经知道这世上有坏人,知道要保护重要的人。这深宫,终究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霁儿真乖。”她抱紧儿子,“娘相信,霁儿一定会是个好哥哥。”
接下来的日子,永寿宫成了宫中焦点。
内务府每日都送来各种补品,从燕窝到人参,从鹿茸到阿胶,堆满了小库房。皇帝更是每日必来,有时批阅奏折晚了,也要过来看一眼,确定林微安好才放心。
这份宠爱,让后宫诸人羡慕,也让一些人……嫉妒。
这日午后,林微正在小憩,冯三娘悄声进来。
“娘娘,查到了。”她压低声音,“柳举人死前,确实与周文渊有过接触。”
林微睁开眼:“仔细说。”
“柳举人在京城开了间私塾,周文渊的孙子就在那里读书。”冯三娘道,“柳举人死前三日,周文渊曾去过私塾,说是看望孙子。但有人看见,他与柳举人在书房单独待了一刻钟。”
一刻钟,足够说很多话了。
“可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不知道。”冯三娘摇头,“但柳举人从那日后,就心神不宁的。私塾的伙计说,他总是一个人发呆,还时常叹气。”
看来,周文渊确实找过柳举人。至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周文渊这几日呢?”
“很安静。”冯三娘道,“雍王死后,他就称病在家,闭门不出。但奴婢的人发现,他府上常有神秘客人出入,都是夜里来,夜里走,看不清面目。”
神秘客人……林微蹙眉。周文渊这是还不死心?
“继续盯着。”她道,“另外,和贵妃那边也要加派人手。周文渊若真想报复,和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是最容易下手的。”
“是。”
冯三娘退下后,林微再也睡不着了。她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梧桐树。秋意渐浓,梧桐叶开始泛黄,风一吹,簌簌作响。
周文渊,雍王的岳父,礼部尚书。他在朝中经营多年,门生故旧遍布朝野。雍王死了,他失了靠山,心中必定怨恨。这怨恨,会让他做出什么事?
她抚着小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可既然来了,她就要保护好他。
正想着,外间传来通报:“皇上驾到——”
皇帝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怎么起来了?”他见她站在窗边,蹙眉道,“孙太医说了,你要多休息。”
“臣妾睡不着。”林微转身,勉强笑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朕让人炖了鸡汤,给你送来。”皇帝将食盒放在桌上,亲自盛了一碗,“趁热喝。”
林微接过,鸡汤炖得金黄,香气扑鼻。她小口喝着,心中暖意融融。
“皇上,”她忽然道,“周文渊……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皇帝眼神一凛:“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臣妾只是担心。”林微放下碗,“雍王虽死,余党未清。周文渊是雍王的岳父,心中必定怨恨。臣妾怕……怕他会对和贵妃,或者对臣妾腹中的孩子下手。”
皇帝沉默片刻,缓缓道:“朕知道。朕已经派人盯着他了。只要他敢轻举妄动,朕绝不轻饶。”
“可是皇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林微轻声道,“周文渊在朝中经营多年,宫中未必没有他的人。臣妾担心……”
她没有说下去,但皇帝明白她的意思。宫中刚经历一场清洗,可谁敢保证,清洗得干净?那些藏在暗处的人,那些表面上顺从、心里却另有打算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朕会加强宫中守卫。”皇帝握住她的手,“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事,交给朕。”
林微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皇上,若周文渊真的……真的有异心,皇上会杀他吗?”
皇帝看着她,眼中有着帝王的决绝:“会。任何威胁到你和孩子的人,朕都不会留。”
这话说得冷酷,却让林微心中一暖。她知道,皇帝是真心的。他是帝王,但他也是她的夫君,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谢皇上。”她轻声道。
“不必谢朕。”皇帝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这是朕该做的。”
两人相对无言。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暖洋洋的,驱散了心中的寒意。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冯三娘冲了进来,脸色惨白:“皇上,娘娘,永和宫……永和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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