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刚收回者字秘,目光骤然锐利如箭,死死锁定在朱迪身上。
自被俘后,这女孩便如失魂木偶般面无表情,可每当有人提及“雇主”或“无根生藏品室”,她眼底总会飞快掠过一丝极淡的灰雾。
这细微反常,在王昊的火眼金睛下无所遁形。
火眼金睛清晰映出:朱迪识海深处,盘踞着一道外来意识,显然是幕后黑手用邪术寄生所致!
王昊心中了然,不斩断这层连接,想从朱迪口中撬出线索,无异于登天。
“震球、巴伦,我要入朱迪的识海。”王昊转身,神色凝重如负千钧,沉声道,“一是查清幕后黑手身份,二是斩断他们的意识连接。你们在外护法,若半个时辰我未出来,便用炁将我震醒,切记不可伤及朱迪。”
话音落,王昊在朱迪对面盘膝坐下,将凝练的精神力化作一缕柔劲,悄无声息渗入她的眉心。
下一秒,天旋地转间,他径直坠入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沌——这里,正是朱迪的识海记忆世界。
混沌如退潮般消散,无数记忆碎片在四周纷飞:有她幼时在小镇与父母嬉笑的温馨画面,欢声笑语似在耳畔;有被陌生人掳走时,满脸惊恐哭喊的绝望场景;
还有被强行灌输“护送任务”时,眼神空洞麻木的模样。而在记忆最深处,一团黑影如蛰伏的野兽般悬浮,周身缠绕着吞噬意识的炁,森冷气势直逼而来,死死盯着闯入的王昊。
“总算等来了,王昊。”黑影缓缓凝聚成女子轮廓,声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我还以为,你要等朱迪彻底沦为傀儡,才敢闯进来。”
王昊周身骤然涌起金色光芒,亮如烈日,精神力同时化作屏障护住意识,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何操控朱迪?无根生藏品室藏着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不择手段?”
他同时察觉,这道意识对朱迪的识海极为熟悉,操控手法精准得不像临时寄生,更像长期深耕。
女子嘴角微勾,身形彻底凝实——她身着简洁的深色风衣,面容清秀却无半分温度,眼底藏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淡漠,周身炁的波动平稳却极具穿透力,王昊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她抬手一挥,记忆碎片倒转重组,碧游村的画面赫然浮现:马仙洪在修身炉前焦头烂额调试,眼神里满是对“理想国”的执念;几名普通人被温和的炁包裹着推向炉口,脸上没有明显恐惧,反倒带着一丝麻木的顺从;
而这女子站在角落,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指尖泛着淡蓝色炁光,正冷静地记录着修身炉运转的数据,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实验样本。
“你该猜得到我的目的。”女子仰着下巴,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二十节气谷的转化实验、碧游村的修身炉,本质就两件事:一是验证‘炁的普及’是否可行,打破异人对炁的天然垄断——凭什么生来不同,就要分个高低贵贱?二是通过这些实验,反向推导八奇技的诞生逻辑,揭开甲申之乱里被掩盖的真相,这秘密足以让整个异人界的根基动摇。”
“用他人的意识与人生做实验,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王昊周身金芒愈发炽盛,精神力与龙脉之力交织,凝成一道无形剑气,“你操控朱迪的意志,把碧游村的人当实验品,这就是你说的‘打破垄断’?不过是打着‘改变规则’的幌子,满足自己探究真相的偏执罢了!”
话音未落,无形剑气裹挟怒火斩向女子。
识海中,意识与炁便是最直接的武器,剑气所过之处,记忆碎片如脆弱的纸页般被劈散,裂帛声在混沌中回荡。
女子却未动怒,甚至连眼神都没泛起波澜。
她抬手轻挥,朱迪记忆里被掳走的绝望、被操控的无助、执行任务时的麻木,这些负面情绪瞬间凝成一道漆黑屏障,“砰”的一声硬接下剑气,震得识海微微晃动,她自己却仍站在原地,衣角都没动一下。
“偏执?”女子语气依旧平淡,却多了几分冷意,“异人界的规则本就腐朽——天生有炁者掌控权力,无炁者只能任人摆布;八奇技的秘密被少数人攥在手里,真相被埋在甲申年的尘埃里。我不过是想把这些挖出来,让所有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也算偏执?”
话未落,女子指尖的淡蓝色炁光愈发明显,周身炁化作无数纤细的触手,如精准的探针般朝王昊缠去,同时那淡蓝色炁光直接渗入朱迪的核心记忆,开始飞速篡改——不是粗暴抹去,而是像编辑文字般,悄悄替换着记忆里的关键节点。
“想断我和她的连接?太晚了。”她的声音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既定事实的冷静,“我用这双‘手’改造她的识海三年,我的意识已经和她的灵魂根系缠在一起。我若想让她停,她就动不了;你若强行断连,她的识海会像被扯断根系的树,彻底枯萎,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没有自我的空壳。”
“这种能操控意识、篡改记忆的能力……”王昊心头一震,虽不知这能力的名称,却能感觉到其手法的精细与霸道,可他没有半分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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