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还飘着尘埃的山道尽头。
他丹田之内,二十四节气蛊正静静蛰伏。
这只蛊是耗费他大量精力、以整个二十四节谷气局崩毁为代价,借秦岭龙脉之力方才炼化而出,其蛊身流转着与四季更迭同步的微光。
它春时泛青、夏时映赤、秋时显金、冬时凝白,仿佛将天地时令都缩藏于方寸丹田之中,与他自身炁息隐隐共鸣。
此行,王昊目标无比明确。
他的“脾之神藏”始终卡在半成形的瓶颈,虽能引动土气,却难凝神只真形。
而这丹田内二十四节气蛊蕴含的时令之力,恰能补全脾藏“运化四时”的缺憾;
再寻一处龙脉节点,借地气厚重滋养,二者相合,便是突破境界的唯一契机。
王昊刚走没半炷香的功夫,两道身影便出现在了谷口。
金凤婆婆拄着根雕花拐杖,银白色的发丝被谷里的阴风吹得轻轻晃动,眼底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
她活了近百年,从未见过一处灵气充沛的秘境,会在短短半日后沦为这般模样。
身旁的夏柳青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反复揉了好几次,才敢确信眼前的景象并非幻觉。
曾经的二十四节谷,草木葱茏得能没过膝盖,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节气灵气,走在谷中都能感受到气流随时令流转的韵律。
可现在,只剩下一堆堆断墙残垣,原本绕着山谷蜿蜒的溪流改了道,露出干涸龟裂的河床,那形似人体脊椎的山谷结构更是断成三截。
“这……这哪还是咱们之前来的地方啊?”夏柳青的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震惊,他一边伸手比划着谷中曾经的景象,一边连连咋舌,“上午走的时候,谷里还能听到虫子叫,还有节气灵气流动的‘簌簌’声,踩在草地上都软乎乎的。现在倒好,跟被天雷劈过、地底下的龙翻了身似的,想找块完整的石头都难!”
金凤婆婆皱紧眉头,眼中翻涌着疑惑与惊讶。
就在今天清晨,她还因掌门无根生的理念,动了要亲手毁掉这座“好为人师的破山谷”的念头。
毕竟这谷中的气局奇特,还留存着助人得炁的作用,留着就是祸害。
可没来得她动手,谷里就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巨大声响,那声音像是山体崩裂,又像是火药爆炸,震得远处的山林都在颤。
等她和夏柳青火急火燎赶过来,就只剩下这一片狼藉的废墟了。
“我才刚生出毁了这谷的心思,它就变成这副模样了……”金凤婆婆低声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猜测,“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难道是有人看穿了我的心思,抢先一步动手了?”
这话刚说完,一阵“轰隆隆”的螺旋桨声就从云层里传了下来,如同闷雷滚过天际。
两架印着外文标志的直升机,冲破山间的薄雾,摇摇晃晃地朝着二十四节谷的方向飞了过来,机身上还挂着搜寻用的探照灯,在废墟上扫来扫去。
机舱里,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紧盯着手里的定位仪,额头上渗着冷汗。
屏幕上的红点,终于从之前乱跳的状态变成了稳定的信号。
要知道,此前二十四节谷独特的气局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能干扰所有电子设备,这些外国人在谷里失联了好几天。
他们的家人靠着特殊背景调动了跨国资源,派直升机在秦岭山脉漫无目的地找了两天两夜,直到谷里的气局彻底消散,定位仪才终于锁定了位置。
“哼,来得真不是时候!”金凤婆婆本就因为没能亲手毁掉山谷,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看到这两架陌生的直升机冒出来,更觉得烦躁。
她最烦这些外国人掺和华夏异人的事,尤其是在这刚毁了的山谷里,简直是往她的火气上浇油。
她闭上眼睛,指尖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光,那是念动力凝聚到极致的迹象。
无形的念动力像一张细密的网,瞬间便缠上了直升机的动力系统,从螺旋桨的转轴到发动机的油管,都被这股力量牢牢锁住。
机舱里的驾驶员只觉得操控杆突然失灵了,像是被焊死在原地,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地打着转,警报声刺耳地响个不停。
他慌乱地拉动应急开关,却连一丝反应都没有,还没来得及通过无线电发出求救信号,直升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朝着谷底掉了下去,螺旋桨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尖啸。
“砰——!”
剧烈的爆炸声在废墟里炸开,火焰和浓烟一下子冲上天空,形成一道黑色的烟柱。
本来就破碎的山谷,在爆炸冲击波的冲击下,又有一大片碎石从两侧的山体上滚了下来,像泥石流般倾泻而下,把几处还剩下点轮廓的脊椎穴位彻底毁灭了起来,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金凤婆婆看着眼前火光冲天的景象,紧绷的脸终于舒展了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是把心里的气都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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