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刚沿海岸走了几步,便见各国代表与纳森卫一行人慌慌张张地朝着这边赶来,脚步声踏过沙滩,混着海风里的咸腥味,透出几分急切。
此前,纳森卫中的伊莲娜一直负责监视贝希摩斯军舰的动向,随时向王城中心传递消息,也是她最先察觉到对方军舰的异常——原本按兵不动的舰队突然调整阵型,炮口隐隐对准了纳森岛的方向,金属炮管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发现异样的第一时间,伊莲娜便转身往议事大殿赶,裙摆扫过石阶,留下一串急促的声响,满心都是要将这紧急情况尽快汇报给王昊。
可一推开大殿的门,她却愣在原地:殿内空荡荡的,鎏金柱旁的香炉还飘着余烟,主位上却不见半个人影。
伊莲娜心头一紧,连忙拉住殿外的侍从追问,才知王昊不久前已飞天离去,衣袂划过天际时,方向正是海边。
她猛地反应过来:王昊定是察觉到了贝希摩斯的异动,竟独自前去交战了!
不敢耽搁,伊莲娜立刻派人敲响王城的警示钟,又亲自跑去通知其他纳森卫与各国代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短说明。
众人一听,无不震惊——贝希摩斯的军舰素有“海上堡垒”之称,舰炮威力能轰碎礁石,王昊孤身前往,岂不是凶险万分?
他们顾不上多议,有的抓起武器,有的披上外套,纷纷朝着海岸方向赶去,脚下的石子被踩得翻滚,只盼能赶得上支援。
可刚到海岸边,所有人的脚步都猛地顿住,连呼吸都仿佛慢了半拍。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失语:王昊正独自一人在沙滩上行走,海风掀起他的衣角,沾着些许海雾,身后是一片澄澈的蔚蓝色大海。
而海面上,七艘军舰的残骸正漂浮着,断裂的舰体像被撕开的巨兽躯体,破损的舰炮歪歪斜斜地垂着,还有零星几个贝希摩斯士兵在海水中挣扎,早已没了往日的嚣张。
伊莲娜的裙摆被海风掀得猎猎作响,方才的慌乱早已被狂喜取代,眼眶微微泛红。
她停在王昊三步开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大人,您……您真的一个人击退了他们!”
话音还没落下,各国代表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有位穿着笔挺礼服的代表,连被风吹乱的领结都忘了整理,快步上前时差点被沙滩上的贝壳绊倒,踉跄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脸上满是激动的潮红;
另一位戴眼镜的代表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镜框,目光在王昊与海面上的残骸间来回扫视,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王昊先生!这简直是奇迹!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纳森卫的年轻战士们更是按捺不住兴奋,有人下意识举起手中的武器,想发出胜利的欢呼,可话到嘴边又轻轻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打破这份属于胜利的宁静,只化作几声抑制不住的低叹。
王昊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众人,脸上没有过多的波澜,只是轻轻颔首。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按下了某个开关,人群瞬间涌了上来:
有人递上干净的亚麻毛巾,想为他擦去衣角的海风痕迹;
有人捧着温热的陶罐,里面盛着岛上特有的浆果酒,生怕他战后口渴;
还有人围在旁边,七嘴八舌地说着问候与赞叹的话,
“大人您太厉害了”
“我们就知道您一定能赢”,
原本空旷的海岸,瞬间被这份热烈的暖意填得满满当当。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从海岸传到了王城的街巷。
起初只是几个孩童举着树枝奔跑,高声喊着“赢了!我们赢了!”,接着,摆摊的商贩丢下手中的秤杆,洗衣的妇人拎着湿淋淋的衣物从河边起身,纷纷朝着海岸的方向涌去。
有老人拄着拐杖,让孙辈搀扶着慢慢走,嘴里念叨着“感谢神明保佑,感谢王昊大人”;
还有年轻的姑娘们摘下头上的花环,等在路边,想亲手为归来的英雄戴上。
没多久,通往海岸的路上便挤满了人,欢呼声、锣鼓声(有人临时敲响了铁匠铺的铁砧)混在一起,连海鸟都被这热闹惊动,盘旋在天空中鸣叫。
海岸边的喧嚣还未完全褪去,纳森岛的议事大殿已被灯火与酒香重新点亮。
殿外挂起了五彩的布幔,原本用于祭祀的铜灯被搬了出来,挂满了殿柱,暖黄的光透过灯罩,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场仓促却足够盛大的庆功宴,在暮色渐浓时拉开了帷幕。
各国代表亲自拿起鎏金酒壶,为象征最高敬意的高脚杯斟满佳酿,酒液晃荡着,映出他们脸上的笑意;
纳森卫的战士们则将烤得油亮喷香的海兽肉切成大块,肉汁顺着刀刃滴落,滋滋作响,一一摆上长桌——这些海兽是昨日刚从深海捕获的,本是为后续的和平谈判准备的,此刻却成了庆祝胜利的最佳献礼。
殿外的民众也没闲着,有人抬来大桶的麦酒,在殿门前的广场上摆开长桌,邀请路过的人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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