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冷意浸透衣襟,王昊将最后一本“甲申余录”塞回铜匣,指尖残留的粉色炁丝像细小的针,提醒着这些情报背后的阴毒。
他环顾满室卷宗,木架上的“小门派秘档”还夹着染血的账簿,“十佬核心”的烫金封皮泛着冷光。
这些曾被曲彤视作棋子的证据,此刻成了烫手的山芋,留着怕被人寻到,带走又恐途中生变。
念头落定,王昊抬手凝炁。
掌心泛起淡金色的光,那是带着灼热温度的太阳真火,不同于龙虎山阳五雷的刚猛,刚一出现便让地下室的潮湿空气泛起白雾。
他将真火引向木架,淡金色火焰顺着卷宗边缘蔓延,却不烧木架分毫,只精准吞噬纸页上的字迹与痕迹。
三魔派的布帛、铁刀帮的账簿、十佬的照片、全性的记录……一张张纸在真火中蜷曲成灰,粉色炁丝遇火即散,连马本在的逃亡路线图、郑子布弟子的照片,都化作飘在空中的灰烬。
待最后一缕灰烬被风吹散,地下室只剩空荡荡的木架。王昊指尖的真火渐熄,转身踏入空间涟漪,离开前最后看了眼这片藏着黑暗的地方——从此,曲彤的暗网,少了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再次现身时,已在某都通总部的住院楼外。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王昊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王也的声音:“张楚岚,你这身子骨也太脆了,以后要加紧修炼,把自己弄进医院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推开门,张楚岚躺在病床上,冯宝宝坐在床边,正用水果刀慢悠悠地给苹果削皮。
王也靠在窗边转着罗盘,见他进来挑了挑眉:“昊哥,你去忙什么了?怎么浑身透着股杀气?”
张楚岚想坐起身,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该不会又去干了什么大事吧?”
王昊走到病床边,确认没有监听设备后沉声道:“我去了趟李家村,端了曜星社总部,截获了曲彤的情报库。”
“曲彤?”张楚岚脸色瞬间严肃,冯宝宝削苹果的手也顿了顿。王也收起罗盘,倒了杯温水递过来:“她又搞什么鬼?”
“不是搞鬼,是她织了张网,想裹住整个异人界。”
王昊接过水杯,将地下室的见闻一一说来:从三魔派销毁斩尸法门、铁刀帮勾结赌场,到吕慈杀风家旁支、王蔼监视王也,再到全性与曲彤的勾结、甲申三十六贼的秘辛,连各大门派功法的破解之法都没落下。
张楚岚越听眉头越紧,叹道:“难怪马仙洪当初信她,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局。”
王也听到自己被监视,脸色沉了沉:“王蔼这老东西,阴魂不散。”
冯宝宝没说话,只是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张楚岚,眼神多了几分冷意。
“这些情报得记下来。”张楚岚想去够纸笔,却被王昊按住:“你伤没好,我来写。”
他拿过纸笔,凭着记忆默写情报:“小门派秘档”的关键事件、“十佬核心”的软肋、“甲申余录”里三十六贼的细节,一笔一画都清晰有力。
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最后一个字落下,王昊将纸叠好递给张楚岚:“曲彤已经离开大陆,这些情报她用不上了,但对我们有用。”
张楚岚小心翼翼地把纸放进枕头下,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王昊看向窗外,阳光洒进来却驱不散眼底的凝重:“我要去趟王家,处理些私事。”
王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帮忙随时开口,别一个人扛。”
冯宝宝也跟着点头。王昊笑了笑:“放心,现在这世上,若我不想死,很少有东西能杀我。”
王家府邸的朱红大门前,王蔼早已领着仆从等候。
他身着暗纹锦袍,手拄龙头拐杖,可往日里的倨傲全然不见,指尖攥着拐杖顶端的龙头,指节泛白,连笑容都带着几分僵硬的讨好:“王昊……王昊先生大驾光临,王家蓬荜生辉,快,快里面请。”
王昊刚踏上门前的石阶,周身的炁便骤然散开——那不是外放的攻击,而是纯粹的威压,像无形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门前垂首的仆从瞬间脸色惨白,有人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手里的迎客礼器“哐当”砸在青石板上。
王蔼的身体也晃了晃,拐杖重重戳在地上才稳住身形,额角瞬间渗出冷汗,原本想说的客套话卡在喉咙里,只剩急促的呼吸。
“不必客套。”王昊的声音没带丝毫情绪,却让王蔼的后背泛起一层寒意,“我来,是为‘拘灵遣将’。”
“拘……拘灵遣将?”王蔼的声音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与王昊对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这……这是王家的传承秘术,王昊先生,能不能容我……”
“容你召集人手?”王昊抬眼扫过府邸深处,那里隐约有炁劲涌动,显然是王蔼提前安排的护卫,“你可以试试,看他们是能拦住我,还是能保住你这条命。”
话音落,王昊周身的威压又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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